九江郡,居鄛县……
距离居鄛县城十里之外,有座无名山,山上一座茅草搭建的庐舍。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十分恰意的盘膝而坐在蒲团之上,一边小饮,一边朗声诵读。
天苍苍,昼彷徨,青云山下纵歌狂。
地茫茫,夜凄凉,幽幽山谷乐飞扬。
翻云山,越雾海,游历天下览山河。
观星辰,赏日月,**通今独怅然。
古战神,今文仙,万古长青吾自怜。
天之涯,海之角,天涯海角一掌间。
乱世起,英雄现,乱世英雄血染天。
振长鞭,挥精甲,振鞭挥甲止兵戈。
施仁政,纳归心,仁政归心天下安。
定千秋,立万世,千秋万世秦为尊。
呼万岁,拜无疆,万寿无疆始皇帝。
老翁口中念念有词,言毕,再次断气酒杯,再次呡了一口,好不自在。
“好歌赋,真是好啊!老先生好雅兴。”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身穿锦袍,朝着范增走了过去,在他身后跟着七八个腰佩利剑的黑衣武士。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老翁捋了捋胡须,然后放下酒杯,缓缓站了起来,双手合拢,作揖一拜道:“不知大人所为何事而来?”
“喔?老先生知道在下是官府中人?”中年男子颇为意外道。
“大人步履稳健,气度不凡,左右随从个个目光犀利,带有杀气,非久经战阵的百战之勇士根本不可能有这样杀气腾腾的眼神。”
老翁笑着道,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老先生目光如炬,在下佩服。”中年男子来到老翁面前,也不敢托大,双手合拢,作揖回礼道。
“老朽一直都奉公守法,从不做违法之事,不知大人今日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老翁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
远来是客,中年男子也没有推诿,直接坐了下来。
老翁见状方才盘膝而坐,给中年男子斟了一杯清酒。
“老先生名动天下,陛下虽远在咸阳深宫,却对老先生仰慕已久。特派在下前来请老先生出山,为大秦出力,为万民求福。”
中年男子语气诚恳,对着老翁赞不绝口道。
这可是陛下交给自己的任务,如果无法请动这位隐士出山,为国效力,那自己的前程恐怕堪忧啊!
“哈哈……”
老翁爽朗一笑,连忙摆了摆手道:“大人说笑了,老朽隐居此地几十年,常伴青山,读书舞墨,与花草鸟兽为友。何来名动天下,陛下又怎知范增之名?”
“陛下怎知老先生之名,小人也无从得知,但的确是陛下让小人前来九江郡,居鄛县寻找范老先生。”
中年男子姿态摆的很低,耐心解释道。
“老朽已是古稀之年,恐怕要让大人和陛下失望了,恐有心无力,还望大人转达老朽对陛下厚爱之情,感激涕零。”
范增一脸真诚道。
“在下受皇命之时,陛下曾给小人一道密旨,再三嘱咐在下。若老先生不肯出山,则将密旨交于老先生。”
中年男子从怀中拿出一道黑色锦布,双手恭敬的捧着,递于范增面前。
范增楞了楞,自己都说的很清楚了,给自己下圣旨什么意思,莫非是软不行,就想要强来?
心中十分不快,范增看着尽在咫尺的圣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左右为难。
“老先生还请放心,陛下圣喻,如果老先生看完密旨还不肯出山,在下便立刻返回咸阳复命,绝不为难老先生。”
中年男子看出了范增的犹豫,想起了陛下的交代,立刻道。
范增叹了一口气,既然对方都如此说了,那看看也无妨。
反正自己根本就无心仕途,否则来此隐居做个闲云野鹤干嘛?
如今天下太平,万民安康,自己只想过无拘无束的生活,今年都已经七十岁了,还能活几年?
接过中年男子手中的圣旨,范增缓缓打开了黑色锦布,看着圣旨上的内容。
范增原本很随意的扫了一眼,准备敷衍了事,赶走此人便摆。
可是就这一眼,他的目光就再也收不回来,盯着圣旨,眼睛越瞪越大。
一脸震惊,猎奇之色,仿佛这道圣旨拥有无穷魔力,让他再也挪不开目光。
过了良久,范增合上了圣旨,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下,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腰挎佩剑,手持一个火把,直接扔在了自己的茅草庐舍顶端,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老先生,你这是?”
中年男子连忙站了起来,脸色巨变,看着范增,惊疑不定的问道。
“陛下学究天人,心系泱泱华夏,范增虽已古稀之年,却羞愧难当。焚舍以明意,愿为吾皇粉身碎骨略尽绵薄之力。”
范增说完,便大步离开了,朝着山下走去。
中年男子与七八名属下,全部面面相觑,这老头被陛下一道圣旨给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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