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在这里？”
顾灏庭走到云晚晚身边坐下来，轻轻勾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昨晚你喝多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云晚晚摇摇头，她对昨晚的最后印象，就是那个温暖的怀抱。
“昨晚的那个人……是你？”
顾灏庭点头。
“可是……”你怎么会在？
顾灏庭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幸好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唐宁远给我打来的电话，说你和苏乔在乱世佳人喝醉了，让我把你接回去。”
云晚晚点点头。
她记得自己昨晚曾接到过一个电话，没有想到居然是唐宁远。
她懊恼地捶捶自己的脑袋，喝酒果然误事，特别是对她这种根本不能称之为有酒量的人来说，喝酒简直就是致命。
幸好昨晚是跟苏乔在一起，也幸好昨晚唐宁远打来了电话。
云晚晚突然想起来：“乔姐呢？”
“不知道，唐宁远把她带走了，去了哪里我没问。”顾灏庭老老实实的回答。
云晚晚松了一口气，想来唐宁远应该不会伤害苏乔才对。
哪怕在苏乔的心中，唐宁远已经变成了一个会跟她争夺孩子抚养权的混蛋，可是云晚晚还是觉得，唐宁远是不会舍得跟苏乔起争执的。
“外公呢？现在还在云家吗？”云晚晚又问。
“今天早晨，我已经安排乔南去了云家，老爷子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让乔南开车把他送回苏家了。”
云晚晚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的气氛又降落至冰点。
“昨晚……”顾灏庭声音微哑，“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仿佛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样，垂着眼睛不敢直视云晚晚。
“我……”云晚晚语塞，“我不知道。”
顾灏庭低笑一声，似乎是在自嘲：“所以，你跟苏乔跑去酒吧买醉？借酒消愁？”
“不是！”云晚晚赶紧否认，“主要是乔姐在喝，我是后来才……”
顾灏庭轻轻拍拍她的头：“以后不要再喝酒了，对身体不好。也不要去乱世佳人这些酒吧，太乱了。”
“你不还是带我去过。”云晚晚嘀咕，顾灏庭这个样子，颇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架势。
“因为有我在，我可以保护你。”顾灏庭说，“你跟苏乔或者是唐柔都是女孩子，独自去这些地方，确实有些不太安全。”
顾灏庭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
“回……哪？”云晚晚问。
顾灏庭突然语塞，是啊，回哪？
顾母在昨晚云晚晚离开之后，就回了圣世豪庭，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把云晚晚带到酒店住一晚的原因。
不回圣世豪庭，难道回云家吗？
只怕现在对于云晚晚来说，云家的人，她也不愿意再见了。
“等我换好衣服，走吧。”云晚晚掀开被子下床。
顾灏庭站起来：“去哪？”
云晚晚抬头看着窗外：“圣世豪庭。”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云晚晚见到顾母的时候，她依然是端庄典雅，发型盘的一丝不苟，一如那个众人口中那个人人称赞的豪门贵妇。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云晚晚跟顾灏庭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顾母，云晚晚眼中闪过一丝情绪。
情绪来的太过猛烈，她几乎要无法克制住自己。
顾灏庭在一旁扶着她：“还好吗？”
云晚晚点点头，松开顾灏庭搀扶着她的手：“我想跟你妈妈单独谈谈。”
顾灏庭张了张口，想要拒绝，可是云晚晚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径直走到顾母面前，坐下来。
顾灏庭见状，知道自己的反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只能叹了一口气，上楼进了书房。
看着顾灏庭关上书房的门，顾母才开口：“你要跟我说什么？我以为你不会想要再看见我。”
“如果可以，我确实希望，永远都不会再看见你。”云晚晚说，“但是很显然并不可能。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做一个了结。”
“云晚晚，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你会不会跟阿庭离婚？”
事到如今，顾母所在意的，却依然是这个问题。
“你希望你的儿子幸福吗？”云晚晚看着顾母问。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从前自己总是看不上那些讲婆媳关系的家庭伦理剧，是因为她还没有遭遇过社会的毒打，直到自己真的面临了婆媳关系，她才知道，影视剧中所讲述的，不过只是皮毛而已。
“阿庭是我的儿子，我自然比所有人都更希望他幸福，但是他的幸福不应该是你。”顾母说。
“我的儿子，不应该跟那个女人的孩子牵扯上任何关系。”
云晚晚看着顾母，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顾母的身上，带了一些风韵犹存的美丽，丝毫不输当年的苏婉。
当年的顾母，一定也是艳压群芳的存在吧。
“一直到现在为止，对于你下药害死我母亲的事情，你都没有一点悔改吗？”云晚晚问。
听到这个问题，顾母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直到现在为止，我都认为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她的不知悔改和得意，彻底激怒了云晚晚。
“你怎么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出这样的话？你买凶杀人，还不知悔改，难道你就一点人性都没有吗？你就不担心我会把你送进监狱，接受法律的制裁吗？”
“无所谓。”顾母抬起头，一脸无畏的看着云晚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把我送进精神病院，还是让我进监狱，对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过是换个地方度过余生罢了。”
“如果你把我送进监狱，能换来你和我儿子的离婚，那么不用你送，我甚至可以自己走进去。”
面对顾母如此的坦然，云晚晚居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对我妈妈的恨意，是来源于顾叔叔吗？”她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问。
“泽民只是一个导火索，事实上，我更讨厌的，是你母亲的招蜂引蝶。”
“你胡说！”云晚晚怒道，“我妈不是这样的人！”
顾母看着她，凉凉的开口：“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