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月自然也记得曾经的相遇,但她想前往寻宝阁,也有自己的打算。
鲁黎的狼牙就是在寻宝阁发现的,区区一枚狼牙吊坠,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价值,寻常人就是捡到,也只会当做普通的装饰品卖给杂货商人,能作为正规货品,说明有人将这枚狼牙当做有价值的线索出售。
就算知道狼牙线索的人不在寻宝阁,也一定能通过寻宝阁找到蛛丝马迹。
一直以来,林挽月都想来寻宝阁问问情况,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无比紧迫,失踪多年的鲁黎反而成为不那么着急的事,直到李宓音的出现。
如今赫连倩出来买东西,正好再去一次寻宝阁,也不会让人怀疑她是特意为狼牙而来。
林挽月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可是当她走到寻宝阁门口,却发现店铺的门是关着的。
“嗯?竟然还没有开门。”林挽月不禁失望道。
“可能是时间太早了。”成风说。
赫连倩则兀自回忆着曾经,有些呆愣。
此时,宇文皓正在沁凰院里教宇文子衍打拳,拳风阵阵,在院内回响,竟然仿佛有金戈交错之声。小白绕着两人玩耍奔跑,看似不经意却总能准确地避开两人的拳风,它围着宇文子衍,仿佛在陪他练拳。
“衍儿,你出拳的力道不行!太软了!”宇文皓停下来,严肃地看着宇文子衍。
宇文子衍有些惧怕地看着宇文皓,脸上的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那,是这样吗?”宇文子衍忙不迭又打了几招,虽然很用力,却依旧不得要领。
“不对!还是太软了!”宇文皓出声打断了宇文子衍的动作。
宇文子衍马上停下来,乖顺地低下头站在原地,就连小白也跟着安静下来。
“爹爹息怒,衍儿这就重新打一遍。”
看着宇文子衍小心翼翼的模样,宇文皓莫名想起,林挽月曾说他对衍儿过于严厉,于是他叹口气,换了一种尽量温和的语气慢慢解释。
“打拳讲究的是拳拳到肉,用的是内力而非蛮力。你如今年纪还小,力道自然不够。出拳时用的也并非双手和胳膊的力气,而是从腰部乃至是从腿部发力,让你的气一路从腰间到肩部,再从手臂至肘、腕,连成一线,将全部气力聚在你的拳上,这才是蓄力一击。”
宇文皓一边说着,一边示范着,他脚上发力,腿、腰、肩、肘、腕凝成一力,轰然出拳,几十步开外,院墙上露出的树枝猛地摇动起来,簌簌地落下一地枯枝。
“看到了吗?”宇文皓转头问。
宇文子衍连连点头。
“你刚才打出的拳,力气最多只有肩膀,手肘是散的,腕部也虚浮,腰和腿更是形同摆设一般!用错误的姿势苦练,不仅无法练成,还会因为惯用蛮力,在搏斗中受伤。练功切忌急于求成,你将刚才教你的那一套,分解开来,每一拳都调动全身力气试试看。”
宇文子衍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重新摆好架势,像模像样地又打了一次。
“肘!脚!脚跟站住!”宇文皓站在一旁出声指导着。
不到十个动作下来,宇文子衍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睛却越发有神,出拳也变得更有力气,充满干劲。
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宇文皓不禁心下慨然。也许林挽月说得没错,之前是他对这孩子太过冷淡,甚至从未好好注意过他的成长,如今看来,让宇文子衍惧怕的并非是宇文皓的严厉,而是他的疏离。
正当宇文皓暗自思考着,是否应该改变和宇文子衍的相处方式,一名下人慌慌张张冲入院中。
“王爷,王爷!有急报!”
宇文子衍顿了一下,但想到父亲还在看着他,便又专心致志地继续打下去。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宇文皓皱着眉头问。
下人奔到宇文皓面前,呈上一封信函。
“这是刚刚送到书房的,说是十万紧急。”
宇文皓打开信函,顿时脸色一沉,他转头告诉宇文子衍:“你自己将这套拳先练完,注意我刚才交给你的东西,然后回去休息一下,好好习字。”
“好的爹爹!”宇文子衍停下来,乖乖答应着,之后又转过小小的身子,摆足架势,继续认真在小白的陪伴下练拳。
宇文皓早已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出了沁凰院,宇文皓才焦急万分地大声吩咐下去:“拿剑!备马!”
宇文皓的佩剑平时都放在书房里,府上因为有侍卫和暗卫,宇文皓在沁凰院时从不佩带武器。
听了他的吩咐,马上有侍卫转身向宇文皓的书房方向赶去。
宇文皓几乎飞一般冲到前院,刚踏入前院,就见镇西王迎上来,拱手道:“王爷,我正想去找你辞行。”
宇文皓劈头盖脸地问:“来得正好!身上带武器了吗?”
镇西王一惊,但也如实回答:“刀不离身。”说着他还拍拍自己的腰带。
宇文皓点点头,无暇与镇西王寒暄,不由分说对下人吩咐道:“给镇西王备马!要快!”
王府前院的下人也非寻常身手,见宇文皓眼睛通红急不可待,也来不及在镇西王面前藏拙,转身几个起落便入了马厩,转眼牵出两匹骏马,已经是套好了马鞍。
“跟我走!”
宇文皓说着跳上马背,一跃而出。镇西王愣了一下,看看下人,下人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镇西王一咬牙,也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马嘶蹄疾间,镇西王一头雾水地跟着宇文皓出了秦王府。
宇文皓的赤血黑蹄跑得很快,虽然给镇西王准备的马也不逊色,但到底还是在速度上差了一些,不过镇西王常年生活在塞上,骑术娴熟,足已勉强跟上宇文皓。坐在马上,镇西王大声问:“王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别废话,跟着我!”宇文皓一手握紧缰绳,另一只手从腰间扯下一个袋子,放在嘴边撕咬开来,袋子里是一串精巧的铃铛,他一边将铃铛挂在缰绳上,一边拼命狠夹马腹,嘴里喊着:“前面的让开!让开!”头也不回地一路向西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