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月不禁看向宇文皓,冷意包裹之中,宇文皓面色如常,轻轻呵出的白色雾气缭绕唇间,竟然多了几分魅惑。林挽月感动之余心下一动,突然嬉笑着问:“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难道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宇文皓蓦地转过头,眉毛一挑:“学我?”
林挽月笑着转过头看向脚下:“看路。”
心情大好地走着,却惊觉宇文皓靠近她的耳边:“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林挽月不禁抖了一下,露出更美的笑容:“我错了,错了还不行?”
“你让我想想怎么惩罚你。”宇文皓慢悠悠地说。
“回去了我给你煮茶喝。”林挽月忙说。
宇文皓摇头,嘴唇微微勾起,却没有回答林挽月。
到了山下,马车依旧在等,回府的路上暮色渐合,马车里放着特制的暖炉,颇为温暖。
宇文皓悠闲地靠在座位上,林挽月则依旧回味在山中看到的梅花林,那清甜的香气仿佛染在了身上,如今还能闻得到。正陶醉中,肚子里突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林挽月一愣,继而发觉宇文皓正看向自己,不禁有些尴尬地笑笑。
“我饿了。”
“你请我吃饭吧。”
“请你吃饭?”林挽月不禁瞪大眼睛,这是从来没有听过的事。
虽然京城权贵很多人都习惯去酒楼吃饭,朋友之间也会去聚会,甚至点官妓来助兴,但宇文皓一向特立独行,京城的各大酒楼从来没见过他的身影。
除了宫中宴会或是与宇文赫擎共同用膳,秦王从来不在外面宴饮,这也成为众人都知道的怪癖。在林挽月印象里,宇文皓在京兆府也极少吃饭,大多时候都是回府上吃。
林挽月疑惑地看着宇文皓问:“你是说,不回府?在外面吃?”
“怎么?你不愿意?”宇文皓眯起眼睛。
“没有,就是太意外了。”
于是,回到京城,林挽月和宇文皓没有先回王府,而是到了青龙大街上最出名的酒楼。一间雅间,几盘精致菜肴,没有人打扰,这一顿饭吃得很悠闲。
“你怎么想在外面吃饭?”吃得差不多,林挽月问。
“成亲以来,我们好像还没有在外面吃过饭。”宇文皓面色平静地说。
“这好像不是理由吧。”
“今日我们晚一点回去。”宇文皓放下筷子说。
宇文皓说到做到,两人回府时已经过了戌时。
车到王府门口,便看到成风独自一人站在门外。
马车停了下来。
“见过王爷王妃。”
“进去说话。”宇文皓说完放下马车的窗帘。
宇文皓带着成风去了书房,林挽月回到栖凤楼,却发现赫连倩正在那里等着她。
“郡主?你怎么在这里?”林挽月有些惊讶。
“见过王妃。”
兰儿也迎出来道:“郡主来了有一会儿了,请她进屋也不肯,执意要在外面等。”
林挽月看看赫连倩,她已经冻得鼻尖通红,双手捧着兰儿准备的暖手炉,手指却依旧通红。
“郡主快进来说话。”
林挽月拉上赫连倩不由分说进了殿内。见到成风等在王府门口,此时又见赫连倩直接找来,林挽月便已知道她的来意。
“兰儿,去泡些姜茶给郡主暖暖身子。”
林挽月说着,让赫连倩坐下。
“怎么在外面站那么久?”
“我不知道王妃何时回来,便想在这里等一等。”
“你来找我,是为了和成侍卫的事吧?”林挽月问,“你打算怎么办?”
如今再问他们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已经没有意义,但赫连倩如此兴师动众地找上门来,自然是有求于她。可是,今日在梅花林里,宇文皓分明在远处就已认出成风,却并没有阻止他们,他是怎么打算的?
林挽月端起兰儿送来的姜茶,递给赫连倩。赫连倩却没有伸手接过,而是直接起身,跪到林挽月面前。
“我与成侍卫的事,还望王妃相助。”
林挽月静静地看着赫连倩。
“郡主,你知道王爷将你父亲的矿产图献给了皇上了吗?”
赫连倩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林挽月的意思。
“真正的图还在父亲手里,按照父亲的意思,他会用那张图给我添作嫁妆。”
“这算是条件吗?”林挽月问。
“王妃愿意帮我吗?”
林挽月起身将赫连倩扶起来,把姜茶塞在她手中。
“这件事,怕是要王爷点头才行,刚刚回府时,我见成侍卫在门口等着王爷。”
“我知道,但我已经将这件事和父亲说了。”
“什么?你已经告诉了镇西王?”林挽月一惊。不得不说,赫连倩魄力过人。
“我早已料想父亲不会答应,虽然父亲为我请了皇命,让我能自主选择婚配对象,但私底下,他还是希望我可以嫁个有身份的人,就算不是王爷,也至少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
而成风,不过是秦王的贴身侍卫,就算日后有了封赏,也很难改变出身低下的事实。这样的女婿,镇西王能够接受吗?当初他以述职为由入京,本就是希望为赫连倩寻一个皇亲国戚的夫婿,现在的差距未免太大了。
“你父亲怎么说?”
“他要带我回去,明日入宫递上折子,等待皇上准许就启程离京,回封地准备迎接新年。”
赫连倩喝了一口姜茶,看向林挽月,继续说:“所以我才急着来找王妃。”
林挽月算了算日子,如今腊月将近,若是想要回封地过年,的确要准备启程了,不过,若是赫连倩此时跟随镇西王回去,想要再来京城,怕是不可能了,而镇西王手中真正的矿产图,也会被带回去。
“郡主,上一次你私逃出宫,京城已经是闹得不得安宁,这一次你切勿再动这样的念头,更不要指望我会帮你。”
听到这话,赫连倩脸色一白。林挽月不禁在心中暗自叹气,果然,赫连倩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偷偷逃走。就这么喜欢逃走吗?
“王妃说得是,若我逃走了,父亲一定会怪罪于秦王府,甚至怪罪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