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月争分夺秒,在3身上大穴和指尖施下银针,宇文子衍气息仍是不稳,但白沫渐少,紧接着,浓稠的黑血从指尖渗出,身体一阵剧烈的痉挛,牙齿相互撞击,咯咯作响,竟将舌头咬得渗出血来。
林挽月伸手掐住宇文子衍人中。
“捏开他的嘴,把手帕塞进去!”
孙嬷嬷打开宇文子衍紧闭的嘴巴,兰儿胡乱将两张手帕揉成一团,塞入他的牙缝中。
咬着手帕,宇文子衍还在痉挛。林挽月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反应,又在脚上慢慢施针。
随着黑血不断渗出,宇文子衍的脸色从白变红,不知过了多久,喉头一哽,脸突然涨得通红。林挽月一把抱住宇文子衍,让他翻身侧卧过来,扯下他口中手帕。
“哇”的一声,粘稠的透明液体从宇文子衍口中吐出,之后他干呕几下,昏了过去。
林挽月再次为宇文子衍把脉,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指,松了口气。他的脉象虽然虚弱,但终于稳定下来,虽然脸色发白,但人已经脱离了危险。
回过神,她发现自己衣衫被汗水打透,双手因为紧张过度而微微发抖。
已是夜深,宇文皓还没有回府,林挽月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宇文子衍,握紧了拳头,既心疼又愤怒。好狠的手段,若不是午后困乏得厉害,被那碗燕窝毒死的人就是林挽月自己。
“来人,把梅迎香给本宫拖来!”
话音刚落,温向晚嚷着“世子怎么样了”,匆匆闯入,见到面色冰冷的林挽月连忙行礼。
“参见王妃!”
“你来做什么?”
“回王妃,臣妾是来献上东海明珠的,行到院外便听说世子中毒,心急之下擅闯侧殿,还请王妃恕罪。”
林挽月敛起骇人的眼神,沉声说:“世子已经无碍,温妹妹请回吧。”
“臣妾斗胆一言,王妃新入王府,切莫被奸人蒙蔽视听,还望王妃能明察秋毫,保护自己与小世子,臣妾告退。”
温向晚退出时,正撞见梅迎香衣衫不整地被几个下人拖入沁凰院。
“姐姐救我!我是冤枉的!”
“妹妹既然有胆量投毒王妃,为何现在又不敢承认了?若真的冤枉,王妃定会给你公道、还你清白的。”
看着梅迎香鬼哭狼嚎地被拖进前殿,温向晚的眼神冷下来,转身离开了。
林挽月剑拔弩张地等在前殿,梅迎香被人拖着脚下不稳,直接摔在林挽月殿前。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亲手熬的燕窝中藏着毒药,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来人,给我掌嘴二十!”
连着十几下,梅迎香两边脸颊肿胀青紫,嘴角流血,说话都含糊起来。
“王妃,臣妾错了!臣妾愿望,那燕窝并非臣妾亲手熬煮,是臣妾院中丫鬟玉环煮的。”
“把那丫鬟带来!另外派几个人,搜查潇湘阁。”
不多时,那唤作玉环的丫鬟被带到沁凰院,跪在梅迎香旁边瑟瑟发抖。
“玉环,这燕窝可是你煮的?”
“回王妃,是奴婢煮的。”
“你可知这燕窝里有什么?”
“奴婢不知,奴婢是按梅姨娘的吩咐煮好燕窝,梅姨娘说要亲自送给王妃……”
“王妃明鉴,臣妾是冤枉的,一定是这贱婢对臣妾怀恨在心,下毒栽赃于我!”
林挽月冷冷盯着梅迎香。
“你自己的丫鬟,为何要对你怀恨在心?”
梅迎香不禁一惊。
“这……”
“玉环,梅姨娘说你怀恨在心,是何意思?”
“回王妃,奴婢不敢说。”
“本宫现在让你说!”
那玉环伏在地上,将梅迎香善用私刑惩罚丫鬟、克扣例银的种种劣迹说了一番,末了抬起头惊恐地为自己辩解。
“王妃在上,奴婢句句属实,就算奴婢对梅姨娘怀恨在心,也断不会为了栽赃陷害,斗胆做出谋害王妃之事,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啪”的一记耳光,梅迎香将玉环打翻在地,扑上去又打又踢。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分明就是你栽赃陷害,我上一次怎么没打死你!”
“梅迎香,你竟敢在本宫面前撒野。来人,把她绑起来。”
梅迎香被捆得结结实实跪在地上,这时,搜查的下人回来,向林挽月呈上一个纸包。
“这是在潇湘阁内室枕下找到的,请王妃过目。”
林挽月接过纸包打开一看,白色散粉,微微有结晶颗粒,靠近闻闻,无色无味,不正是砒霜吗?燕窝中果然下了砒霜,若不是宇文子衍只喝下几口,她又恰好有银针在手,后果不堪设想。
“人证物证俱在,梅迎香,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梅迎香不再解释,只是高声喊冤,看着林挽月面色冷得能滴出水来。
“梅氏毒害世子,欲加害本宫,罪当死,但在死之前,恐怕还要遭些活罪,以偿世子所受痛苦。来人,拖出去先打五十大板!至于玉环,赶出王府。”
寻常人若是挨上二十大板便没了半条命,如今林挽月赏她五十大板,分明就是要她性命。梅迎香吓得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回过神自己已被人拖着向外走去,用尽最后的力气,她挣扎着拼命嚎叫。
“王妃,王妃不要啊!”
杀猪般的嚎叫声越来越远,林挽月长出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
“王妃,您没事吧!”
耳边传来兰儿的惊呼,林挽月想要开口说话,却只觉浑身无力,眼前一黑,整个人瘫软下去,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用刑的小院中,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梅迎香哼了一声,幽幽醒来,她想动一下,却直接从条凳上摔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
五十大板打完,她竟然还有一丝气息。行刑的下人早已散去,玉环也被赶出王府,无人搀扶,梅迎香只能伏在地上喘着。
就在这时,一袭裙摆翩然入眼,走到她面前。梅迎香艰难地抬起头,看清来人,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