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赵老太说完话，外面突然传来了胡小芳的声音。
“巧儿，在家吧？快去看看，你爷要把你奶打死了！”
赵老太跟李巧两人皆是一惊。
怎么回事儿？
“巧儿，你去看看去，孩子我看着。”
赵老太往外推李巧。
李巧却是有些不乐意管这事儿。
她对那个奶奶很失望。
“舅妈，我妈呢？”
“就是你妈让我过来叫你，说你主意多，别让你爷爷吃了亏。万一你爷爷真的失了手……”
胡小芳的话没说完，李巧立即朝着外面窜去。
“小芳，店里有人吧？你跟着过去看看，回头跟我说说。这都什么事儿呀，孩子要去帝都，那么大的人就不能消停消停。”
胡小芳安慰两声，随后也跑了出去。
摊上个明事理的婆婆，可是给生活上省却了不少麻烦。
李栓柱居住的院子里。
大门紧闭。
门口倒是围了不少人。
有些好事的爬在围墙上往里看，貌似里面正上演着好戏。
“李栓柱，你要打死我呀！你这没良心的！”
“我郝心兰这辈子哪儿对不住你这老不死的，你要这么对我！”
“李栓柱，我就给你个机会，你今儿不打死我，你就畜生养的！”
郝大妈大声吵嚷，似乎好像真是受了天大委屈。
李栓柱手里拿着木棍，边上，是一根已经打折了的。
听闻郝大妈不思悔改，李栓柱手里的木棍再次砸下。
“爸，别打了。再打真会死人！”
李栓柱抓握住了木棍的另外一端，随即看向瘫在地上的郝大妈。
“妈，你就少说两句不行？”
“怎么？我哪儿对不住他，他要把我往死里打？我一早出去买菜，回来就挨棍子，这日子怎么过？还有天理不？”
“我不活了！呜呜……”
郝大妈又是一番吵嚷。
那声音大的，恨不得全城里的人都能听见她的委屈似的。
赵秋凤站在大门口，冷眼旁观。
这婆婆当真欠揍。
都这时候了，还不主动坦白。
委屈？
她郝心兰要是委屈，我赵秋凤的名字倒着写！
“妈，你就不能服个软！”
李三合这句也是用吼的。
郝大妈只会哭，权当自己委屈。
“把钱都拿出来！”
李栓柱忍不住直白戳穿。
郝大妈身体一僵，随后又立即回复原本泣不成声的样子。
“什么钱呀！钱都在年前被老二一家抢走了，我哪儿还有钱？”
“你别装傻充愣！”
李栓柱把李三合推开，手里的木棍再次往下砸。
“爸！别打！”
之前郝大妈身上已经挨了不少棍子。
李三合真怕自家爹把自家妈给打出个好歹来。
也怪他冲动。
得知这事儿后直接就气冲冲回来。
路过集市碰着赵秋凤，就把事儿说了说。
哪曾想，说话时候竟是又被自家爸听了去。
李栓柱当时拎着个棍子就往家冲。
反正脸都被丢尽了，不差这一回！
郝大妈的哭声持续不间断。
李栓柱的心思更加烦乱。
这辈子他没做过这么丢人的事儿。
现在被人家要钱要到自家儿子脸上！
问一个人借也就算了。
她竟然问一个厂子里的人借了个遍！
大门这时候被敲响，门外传来李巧的声音。
赵秋凤就是在这里等着闺女。
大门打开，放李巧跟胡小芳进来。
其余邻居只是看，倒是没谁敢硬闯。
李三合还是帮着挡住了那一棍子。
“爷爷，你别生气，先把棍子放下。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生气也没用。”
李巧上前劝说。
之前这些话李三合都说过。
可惜，因为前一天的事儿，李三合在李栓柱心中也没了好印象。
孙女过来劝。
李栓柱才勉强松了手。
李巧朝着围墙上边扫视了一圈儿。
“咱屋里说吧，外边冷。”
李栓柱把脸一偏，“她做的时候都不嫌丢脸，我更不嫌丢脸！”
在李巧跟赵秋凤的面前被自家老头子责骂，郝大妈心里的气瞬间腾起。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郝大妈对着李栓柱道：“什么丢脸不丢脸！你别拐着弯儿说事儿，有本事你说清楚，我哪儿给你丢了人！爱敏那孩子就是好！我跟她对脾气……”
“啪！”
响亮的巴掌声传出，郝大妈立即闭了嘴。
她满脸不可思议的瞪着李栓柱。
下一刻，她疯了似的往李栓柱的身上闯。
“我跟你拼了！你这老不死的东西！”
“李栓柱，这辈子我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李三合赶紧上前拉。
爹妈年轻时候倒是偶尔打架。
年纪大了没了精力，这还是头一次这般。
“什么时候了你还提那娘们儿！”
“你今儿不把借人家咸菜厂员工的钱拿出来，我就把你的腿打折！”
此话一出，原本还疯狂挣扎的郝大妈瞬间停止了动作。
他们竟然知道了！
当时跟咸菜厂那些人说好了三天之后还，那些人怎么这么不诚信！
要钱要家里来了！
乔建国那些人的嘴怎么比裤腰带还松！
趁着这个空档，李巧示意李三合把人都弄屋子里去。
郝大妈被拆穿以后，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弱了不少。
李栓柱红着眼瞪着对方。
“钱，拿出来！”
“一共问人家借了多少，说明白！”
“回头我找人家核对，你少说一毛钱，我就打断你一根手指头！”
李栓柱那样子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郝大妈瑟缩身子。
“谁、谁跟你们说的？”
李栓柱瞪眼看过去，“我让你交钱就交钱，那么多废话！”
要不是看着这些孩子们的份儿上，他早就……
哎！
“爷爷，你消消气，问清楚具体情况，再做打算。”
李巧说话间，找出来纸跟笔。
对于郝大妈，她已经不想开口叫奶奶。
“说吧，为什么借钱，借了钱做了什么，还剩下多少。你放心，如果你手里不够还人家的，我爸可以替你补上……”
说到这里，郝大妈的双眼明显一亮。
赵秋凤的面色一变，却是强忍着没有追问闺女是什么意思。
李三合这段时间在家没什么话语权。
李巧说什么，他听什么，只要老婆不生气。
“不过，我爸替你补的钱，你得自己赚了还给我爸，这里有纸跟笔，你写个欠条签上字。”
李巧说的不卑不亢，就好像面对的是个过路人一般。
“还有，你也别妄想跟李三元他们一家一样耍赖。我们家不能总是吃闷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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