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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我要水,和尚,不,师兄,劳驾帮我拿点水来,不然我真得马上噎死去西天报到。”

    小和尚有点不情愿,不过,一见吴邪这副脸红脖子粗的神态,又怕噎死吴邪,不好向大师交差,只好不情愿地去找水来。

    “耽误我睡觉,明天要是我起不来,我就把所有过错推到你身上去。”

    哼!谁会听你这唠叨磨叽的小和尚,本大爷爱怎么吹就怎么吹,吴邪瞟了瞟那尊小僧尼石像。

    唉!一吃饱就犯困,咋跟个怀孕娘们似的,没辙,再来个回笼觉,吴邪说完倒头就睡,继续鼾声漫天哈喇子满地。

    几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前一晚柳树枝头上的黝黑黝黑猫头鹰不见了踪影,天又开始蒙蒙亮了,太阳公公又慢慢偷偷漏出黑黑的柳叶弯眉。

    之后是现在刚流行的开眼角大眼皮百层黑眼线,之后是腮红、扑粉、遮瑕脸,梦露版大嘴,最后终于又漏出了他削骨整容过半年许久的尖尖下巴,睡眼惺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地平线上爬了出来。

    居士寮外院中央种着的那株粗枝大叶的干瘪柳树已经开枝散叶,蝴蝶漫天。

    在柳树高处同一根干树枝上麻雀们已经长大成人生儿育女,它们的一大群孩子们-小麻雀又出来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玩耍叫唤个没完,这么热闹清脆的叫声还是没有吵醒吴邪这铁牌懒汉。

    吴邪被一阵晨钟暮鼓声吵得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这才几点?叽叽喳喳整天叫个没完,给老子滚远点!又吵醒人家,还能不能有一点人道主义精神?吴邪暗骂着。

    “一泽师弟,又该起床喽,吃斋饭,然后去做课!”

    只听小和尚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听到小和尚推开门进来在他耳边催促的声音。

    “唉,这才几点!能不能再让俺睡会,师兄,我还没自然醒呢,求你了。”

    吴邪用手挪开师兄的小嘴巴,拉起大被猫进热乎乎的被窝里,不愿出来。

    “咱儿师傅说打今儿起,开始让你同我们众师兄弟儿一起打坐参禅了,你就要开始正式的和尚生涯了,拍手鼓掌!”

    小和尚咯咯咯地幸灾乐祸,拍手叫绝,凑近吴邪隔着被褥的大耳朵大声道。

    参禅打坐?和尚生涯?我的乖乖,这是要人亲命的节奏,还要守那清规戒律,步步森严,那哪里行。

    自己又不是得道高僧,唐僧时时刻刻注重自己的清白之身。

    自己可是天心阁弟子,早晚是要回去的,难不成要一辈子在这里尘缘不沾。

    吴邪在被窝里狠狠攥着拳头,心里打起退堂鼓来。

    经过这几个月的修养,再加上小和尚的耐心照顾,吴邪背后的伤早就痊愈如初,下地走路根本不是问题,身子骨也变得比以前健实硬朗许多。

    不过,每天吴邪还是死赖在卧榻上哼哼唧唧装着病秧秧的样子,不肯起来,整天除了吃饭就是吃饭,除了睡觉就是睡觉,这回吴邪真比猪强,终于如愿以偿修成了猪仙。

    其实吴邪心里的小算盘哪里逃得过小和尚的法眼,小和尚才不会让吴邪如愿以偿,吴邪想懒散度日,那是永远不可能的。

    “一泽师弟,快起来,别给我装,我早就知道你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甭想瞒天过海赖在床上,难道你要一辈子吃喝拉撒睡在这里不成,在那儿养大爷那!”

    小和尚拉开吴邪蒙在头上的被褥,用足了力气使劲拧着吴邪的耳朵道。

    “行了,别催了,我的小祖宗,我怕了你了还不成,我以前是大少爷,你现在就是我的小少爷还不成,我起!”

    吴邪的耳朵被拧得生疼直叫唤,立马求饶。

    “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还差不多,快穿衣裤,等会我带你去大殿见师傅。”

    说完,小和尚转身去忙活其他差事。

    吴邪见小和尚又走了,他抓紧机会倒头就蒙被褥开始睡回笼觉。

    不一会儿,有人推吴邪的大腿。

    吴邪还以为又是那个讨厌的小家伙小和尚,吴邪胳膊回过去就是一甩,奇怪,要搁平时,小和尚肯定就炸毛似的开骂,此时怎么没有任何骂声,吴邪心生纳闷,忽转过身来确认。

    这才只见大师正直直地站在他的卧榻旁边,活像是尊能行走的佛陀雕像。

    大师双手合十,胡须依旧那么飘逸自然,眉头微微紧锁,嘴角平摊,眼神带有一丝察觉不出来的杀气,但是整体上看来还是那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大师左手一颗颗地掰动着紫檀木念珠,语重心长地开口说话了,语速要比平常要快了一丢丢。

    “一泽,你该换个心态对待你的修炼。”

    自从大师与小和尚救了吴邪一命后,这几个月来吴邪几乎很少见到过那位大师。

    方不凡昨天打烊之后手又痒痒了,又撺掇几个帮忙伙计耍了几把牌,见天色太晚,又被吴邪拘留在二楼睡了一宿觉。

    奇怪,方不凡可是个瞌睡虫,每天睡得跟死猪似的,睡得沉,晚上宁愿憋得尿床都从来不会下楼解手上厕所或是起身干其他事儿,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方不凡这是尿频不成?吴邪正疑惑。

    方不凡刚从后厨出来,怀里捧了几颗东北秋季大白菜,把他那大脸都遮住了,他把大白菜扔到一张大桌上,正准备处理处理大白菜腌上过冬酸菜以后备菜用。

    “吴邪师弟,你还愣在那儿干啥,还不快回去穿好衣服来帮忙。”

    “才几点,干这些活干啥?回去睡你的觉去!我正听李药师说重要的事呢!”

    吴邪瞪了方不凡一眼。

    “呦!重要的事儿?啥事?谈恋爱约会看电影家长见面订婚结婚还是生娃儿?到时别忘了通知我和道长他们,我好随个大礼份子儿给你,吴邪师弟。”

    方不凡拿来个小菜刀一个一个顺手切下桌子上的大白菜帮。

    吴邪听了上去直接向方不凡的脑瓜门上狠劲弹了好几下,弹得他直跺脚,啊啊地叫唤疼。

    “别跟我胡扯蛋!切你的白菜得了。”

    “谁在那儿胡扯蛋,还说我,吴邪师弟,你好好看看,这到底都几点了!还让我回去睡觉,那今儿这一天的活谁来干,还在那磨叽?再说一大早上的,你连秋裤都没舍得穿,上衣也邋里邋遢的,还他拉双人字大拖鞋干嘛,晾膘,晒瘦肌肉?”

    方不凡边狠劲一层一层剥掉大白菜外层的腐烂白菜叶,边愤愤道。

    方不凡又去拿另一颗大白菜准备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