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丽影成双。</p>
看到冉初眼中流露出来的关切之意，凌霄不禁感叹道：“认识你真好，我觉得很荣幸。”</p>
万年鬼王，放在阴曹地府，那也是足以与地藏菩萨或者阎王爷媲美的强悍存在。</p>
冉初勾起唇角，笑容里透着几分罕见的羞涩，回道：“我也觉得很欢喜，遇到你，就像万年来第一次渡过冥河，第一次摘下彼岸花，第一次路过孟婆，第一次……活在人间。”</p>
这么煽情？</p>
凌霄无法接收对方的剧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是不可否认，她对反派男神的好感度一向都是相当高的，甚至远远超过原剧情中的男女主角。</p>
凌霄打开阳台上的玻璃门，邀请冉初入内，然后凌霄来到客厅的酒柜跟前，挑了一支红酒。</p>
拉菲，年份越久，越是醇厚，并非所有的红酒都可以被时光酝酿出如此珍奇的味道。</p>
“要不要喝一杯？”</p>
凌霄翩翩然地来到客厅里，在环形吧台上取了两只水晶高脚杯，然后笑盈盈地看向冉初。</p>
冉初飘了过来，他是幽魂状态，行走方式跟普通人类完全迥异不同。</p>
“普通的鬼不能喝酒。但是我不是普通的鬼。”</p>
对方盛情难却，冉初便悠哉哉地接过水晶酒杯，让凌霄替自己斟了一小杯。</p>
两人碰了碰，优雅而又爽朗地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p>
冉初咂咂嘴，像是借着美酒佳人的气氛，一下子打开遥远的话匣子，笑道：“我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个北方小国的王子，生活在皇宫里，从小无忧无虑，健康丰足。”</p>
“但是野心勃勃的邻国趁着父王和母后外出探亲度假，率领铁骑前来进犯，八百里烽烟加急，不得已之下，我几个哥哥只能披挂上阵，跟邻国的铁甲军对峙。”</p>
“在战争中，我失去了大部分的战友，幸好我擅长领兵打仗，最终击溃了强大的邻国，保全住最后的亲人朋友。当时我不小心被敌军的统帅一箭射伤，濒死之际，我的母后将皇宫秘术传给我，说是可以让我死后，跳出五行外，摆脱阴曹地府的控制，成为一只自由自在的鬼王。”</p>
凌霄斜倚在吧台上，腰肢不盈一握，楚楚动人，长腿笔直，白皙如玉，清艳如画的脸颊沾染了一抹微醺的红晕，看起来当真是午夜的妖精，魅惑而又勾人。</p>
“后来呢？”凌霄对冉初的故事很感兴趣。</p>
“后来我死了，我在人间的王子身份随之烟消云散。”</p>
“就像母后说得那样，我真的没有进入阴曹地府的轮回，也没有接受刀山油锅的审判，我真的变成了一只鬼王，沧海桑田，人间万年，就这样，我游离在地府和人间的缝隙里。”</p>
一活便是上万年。</p>
万年的机缘，将他锻造成地府最强大的鬼魂，就连地藏菩萨都要对他礼让三分。</p>
“那你应该见闻广博，交游甚广？”凌霄摇了摇手中的红酒，再次给对方斟了一小杯。</p>
冉初神色清素，带着几分顽皮笑道：“的确，每天都会遇到不计其数的女鬼，其中包括香艳的艳鬼，她们争先恐后地勾搭我，想要给我编织美好的谎言和陷阱，想要拉着我一起轮回。”</p>
凌霄笑容微微一滞，问道：“艳鬼？”</p>
传说中的香艳女鬼？</p>
在聊斋志异中专门勾引书生之流，跟男人贪欢爱欲的那种？</p>
冉初点头，似乎有点不自在，笑道：“我生前被父母庇护，并未见过太多的人心险恶。后来我领兵打仗，在战场上生死相搏，也并未遇到太多的人情世故。”</p>
“哦……”凌霄了然地举起酒杯，向冉初示意一下。</p>
“所以我并没有跟那些艳鬼发生纠葛，对我来说，做鬼很舒坦，很自由。纵观人间，有几个人可以像我一样自由自在，肆意纵横，上天入地，随心逞欲地活着呢？”</p>
凌霄深有同感，笑道：“你的选择，我完全可以理解，做人，有时候比不上做鬼。”</p>
做人有时候的确很苦，运气不好倒霉透顶的人类甚至过不上几天安安稳稳的好日子。</p>
冉初像是找到知己一般，笑道：“凌霄，如果我不进入轮回，就这样以鬼魂的状态陪着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大胆，太过放纵？”</p>
陪着我？</p>
这是……几个意思？</p>
凌霄唇角微扬，清凌凌地笑道：“我不介意。而且在女人的欲望方面，我比较淡泊，也不算是重欲重色的那种人。”</p>
只要反派男神可以获得幸福，形式不重要，内容和结果才是最重要的。</p>
就在两人含情脉脉，互相对视，气氛变得越来越好时，凌霄的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来。</p>
凌霄用抱歉的眼神看了一下冉初，冉初笑了笑，表示自己可以谅解。</p>
然后凌霄回到客卧，拿起手机仔细一看，居然是那个桑欣言。</p>
“邱大小姐？”桑欣言的声音在午夜时分响起来，透着几分正人君子习以为常的明朗。</p>
“是我。找我什么事？”凌霄淡漠地回道。</p>
“我找到了小茉莉案件的线索，但是那个犯罪嫌疑人……跟你们邱家有点关系。”</p>
凌霄微微一愣，笑道：“跟谁有关系？窦艳，还是邱春蕊？”</p>
桑欣言很明显迟疑片刻，才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如此笃定是窦艳母女，而不是你，或者你父亲邱阳城？”</p>
凌霄一本正经地回道：“因为邱阳城没有恋童癖，我也不至于跟幼儿园小女孩搞百合。”</p>
桑欣言果然差点喷笑，无奈地回道：“我懂了。这件案子应该是跟窦艳有点瓜葛，因为我之前派人暗中调查，小茉莉那天晚上放学的时候，在私立幼儿园对面的小公园里溜达了一圈，貌似遇到一个流浪大叔，流浪大叔问小茉莉要了五块钱去小超市买面包吃……”</p>
随后小茉莉就遇难了，警方也调查到这条线索，但是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那个流浪大叔确实只是跟小茉莉要了五块钱，然后去小超市买面包吃，中途并没有对小茉莉痛下杀手。</p>
“我觉得那个流浪大叔有问题。”</p>
桑欣言口气肃穆地解释道：“从目前的犯罪证据来看，唯独那个流浪大叔在小茉莉遇难之前跟她有过近距离接触，这是案子的重大疑点。我必须想办法破解其中的谜题。”</p>
凌霄沉默了几秒钟，直击重点：“你刚才说，小茉莉遇害的案件，跟窦艳有关系？”</p>
“可是那个流浪汉大叔才是案件的嫌疑人，莫非他是被窦艳派去的？”</p>
窦艳才是幕后主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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