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看向唐嫃的眼神越发阴狠冷酷。
被狠狠虐打了一顿的唐嫃,小脸红肿破溃嘴角流血,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冷汗。
这样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件易碎品,仿佛一碰就会碎。
偏偏她又是那般的顽强,历经千锤百炼,一个眼神便分外摄人,她有恃无恐的道:“不敢了是不是?”
“不敢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好好供着姑奶奶我,你姑奶奶我心情愉悦了,才会珍惜这条小命。”
何姨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这个小姑娘怎的如此刚硬!
与这帮人硬碰硬,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还不是只有吃亏挨打的份!
青年男子一身杀气掐住唐嫃的脖子,恨不能再多用一分力气直接给掐断!
“老子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如何知道山中城所在的,又是如何暗中传递消息的!”
唐嫃被掐得白眼翻翻,差点没死过去,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她真想现在就一头磕死了算了,让这些王八蛋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是想到正在为营救她,而不懈努力的亲人们,一时又狠不下这个心来。
她要是就这么死了,大家得多伤心痛苦?
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把恭王叔叔给吃掉呀!要是她死了,恭王叔叔岂不是会被别的小妖精吃掉!
那她还不得气得诈尸!
青年男子恼恨的撒了手,冲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立即有两人上前,将唐嫃摁在地上。
青年男子狞笑着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打量着老子奈何不了你是吧,今儿个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全交代了,那我就给唐玉疏送一份大礼!”
唐嫃的右手被五指摊开的摁在地面上。
青年男子一步步走了过来,“老子将你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切掉,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唐嫃的心里十分害怕,她接受不了自己变成残废,面上却半分也不露怯。
“你个变态!神经病!混蛋王八蛋!老天爷睁眼看着呢,等会儿就降下一个霹雳,将你劈得身首异处!外焦里臭!”
“我说我没有传递消息,你又不相信,那就随便你好了,你觉得是我传递的,那就是我传递的,我认了还不行!”
“你觉得我是怎么传递的,我就怎么传递行不行?”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们的人里,有我的同党,同伙儿呀!”
“我们很多人齐心协力,我才能把消息传出去。”
“……这回真没撒谎,不然我被看得死死的,成天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每天的吃喝拉撒,都在你们的监控中,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到,你动动脑子就能想到嘛!”
“比如彭彦昌啊,谢誉啊,陶亮啊,彭阿婆啊,还有好些不太熟的,名字我记不住,喏喏,就你身后站着的那两个,也都是我的小伙伴,我们相互勾结……”
“你看你这什么表情,快去把他们都抓起来啊,赶紧处死不要犹豫!”
“我不承认吧,你嫌我嘴硬!我特么承认了,你又不相信!你是不是有病!有病看大夫去啊!病入膏肓没救了吗!一头撞死啊!”
唐嫃的从头到脚都被制住,丝毫也动弹不了,唯有嘴皮子依然还利索着。
青年男子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眼皮子猛地一震抽搐,他举起手里的锋利匕首,残忍的朝唐嫃的尾指插了下去!
何姨一声惊呼,赶紧捂住嘴巴。
被松梅打发出来,趴在二楼围栏往下看的小玉,吓得瑟瑟发抖。
青年男子却没有直接剁掉唐嫃的手指,而是特意的控制住了力道,一下一下的在她的手指根部慢慢的磨。
“啊啊——”
唐嫃忍耐了许久,整个人都在颤抖,锋锐的刀刃割破她的血肉,一点一点的割裂她的指骨,疼得实在忍不住,她终于惨叫失声。
看着她红肿变形狼狈不堪的小脸,还有满头的潺潺冷汗,总算找到了施虐快感的青年男子,不禁放声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这滋味怎么样!说不说!嘴巴够硬啊,不愧是唐家的种……不过,这才刚刚开始……”
何姨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停在百花楼门前。
“住手!”
一个人影急匆匆冲了进来。
制住唐嫃的两个人都被推开,就连正在施虐的青年男子,也被推得踉跄往后退了两步。
痛得精神恍惚的唐嫃落入了一个略微熟悉的怀抱。
浓密的睫毛微微闪动两下,她无力的歪着脑袋望着他。
谢誉。
他来了。
呵呵。
他总是出现得这般恰到好处。
在这一次之前,她还觉得,一切都是巧合。
记得姐姐曾与她说过,隆福寺她们遇险的那次,她在山里遇到了谢誉。
本来她们没有打算去隆福寺,是她听到谢誉无意提及,才想着去给恭王叔叔祈福的。
之后她们姐妹被绑架,他又恰好出现在后山。
巧得不能再巧了。
那时她的心里也不过是暂时存下了一个疑影儿罢了。
在她有限的认知里,谢誉没有动机啊。
直到此次她孤立无援的,在荒山野林里漂泊了多日,却正好在一间山野小院里,好巧不巧的又遇见了他。
世上哪有那么多偶遇,只能说明,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多久呢?
大概是从祖母六十大寿那天,她痛揍了古远征一顿之后,从宁远斋出来不慎撞倒了他!
从他们第一次的相遇开始,一直一直都是算计好了的。
包括他们的那一撞!
他用手掌托住她的脑袋,免于她被磕伤,她也因此对他颇有好感。
后来他为表达歉意,就送给她一匹骏马。
在山野小院遇到他之前,她以为踏浪是被毒虫控制了,才会在她危机时刻倒戈,将她送回到那些坏人的手里!
然而事实上,踏浪马根本早就被驯好了,就等这一天!
真是好可怕的谋算,好可怕的人心啊。
那是她刚回到京城第二天呀!
他与她貌似也是年岁相当,都不知满了十七岁没有,生得朱唇皓齿貌极其俊秀,好一个云容月貌少年郎。
若不是她亲身经历过,谁又能看得出来,他藏有这般深的心机。
谢誉大概是一路快马赶来,发丝稍微有些凌乱,呼吸还有些急促,他冷冷看了青年男子一眼,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急切,痛惜,紧张,心疼。
唐嫃被折磨的几乎要晕死过去,却又一直绷着,强撑着一口气,她定定看着他蕴含秋水的眼眸。
要不是她好歹继承了一丁点老唐家的优良基因,关键时刻小脑瓜子还能稍微转动几下,身陷囹圄浑身伤痛临近崩溃的时刻,面对如此这般深情爱惜的目光又岂能不深深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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