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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之助就是个骗子, 药总哪里需要去极化回来气场才回两米八, 现在都已经两米八了好吧?

    瞬间, 宁宁都想叫药总收下她的膝盖了,连她这么花式的玩也能这么顺畅无阻的接下去,药研小哥哥真的是太会了。

    可惜只是把小短刀啊,莫名有些惋惜的宁宁的抬手摸了摸药研藤四郎的脑袋, 就像摸其他小短刀一样, “那么, 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药研藤四郎点头, “就请交给我吧。”

    虽然白天伤到的脚好像也不是很痛,完全没到非要吃止痛药的地步, 但晚上躺下的时候却是让人不能忽视的难受, 直挺挺不能弯曲的感觉怎么放都觉得不对, 连腿都一直是麻的。

    这样想翻来覆去又顾忌着伤腿不能多动的情况下,一晚上宁宁都没有睡好, 等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另一条腿也开始痛了。

    晚上睡不着就起来上厕所, 单腿跳多了,平时根本没怎么经过锻炼的肌肉不痛才怪了,谁叫她就是个缺乏锻炼的普通人呢。

    大清早起来很凄惨的一边给自己捶腿,宁宁一边在心底无奈的自嘲着。

    等到今天的近侍压切长谷部到了之后, 宁宁才终于有了从苦海里超脱的感觉了。

    真的,难怪压切长谷部会被有的审神者亲切的称呼为废婶制造机了,实在是太周到了。

    宁宁从早上需要干的第一件事开始,就享受到了超一流待遇。牙膏挤好了杯子装满水递手上, 毛巾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温度。

    她需要做的,就是坐在旁边长谷部放在的凳子上等着就行了,她家近侍连梳头都可以!

    什么事都全程不用宁宁自己动手,长谷部会把她小心翼翼的抱到她需要去的任何地方,然后准备好一切。

    就是……换衣服她还是可以自己来就可以了,她只是腿断,不是手断啊!还有上厕所也是,把她放到门口就可以了好吗!

    于是没经历过刀剑男士这种糖衣炮弹攻击的审神者迅速腐化了,到最后堕落到连姨妈巾都叫长谷部帮她拿的地步。

    抛却羞耻心,她还能更强!不对,是抛却羞耻心,她还能过得更好。

    这天,安排好本丸的日常的工作后,宁宁也觉得好几天一直在屋子里有些气闷,“长谷部,我想下去坐会儿。”

    “好的,主。”压切长谷部现在已经非常习惯能好好的抱起自家主人而又不碰到她受伤的腿了,一路抱着人下楼到回廊上,“您想要坐在哪里?”

    “先看看,就往那边走吧。”宁宁随意指了个方向,长谷部便抱着她一路过去,直到宁宁在回廊上看到熟悉的身影。

    指向不远处莺色头发的太刀坐着喝茶的地方,宁宁对着自家近侍道,“长谷部,我坐莺丸那边。”

    那是本丸回廊上风景最好的地方之一,而且莺丸的话淡定得很,她断了一条腿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反应的。

    四花太刀的侦查值又怎么会差,在长谷部带着宁宁接近的时候莺丸已经转过头来,看到人就微露笑意,“是主人和长谷部啊。”淡定得就像完全没看到宁宁的断腿。

    “早啊,莺丸。”宁宁抬手和人打了招呼,“长谷部把我放下来吧。”

    “是。”长谷部答应着把宁宁放到莺丸身边,宁宁动了动能够从回廊上垂下去的腿,觉得这个姿势还是比坐榻榻米上舒服多了,“谢谢你,长谷部,你去忙吧,让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虽然锻出了莺丸,但本丸每日的锻刀日课还是被保留了下来,宁宁现在是伤残人士,所以作为近侍压切长谷部要去负责锻刀,迎送出阵远征的队伍,处理本丸一些杂事,可以说是很忙的。

    长谷部慎重点头,“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主,请让人呼唤我,我会立刻回到您身边的。”

    “没事,”宁宁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用特意顾虑我,我也不是完全不能动,”她还有一条腿,“再说了,”她指着旁边捧着茶杯相当悠闲喝茶的太刀,“这里还有莺丸啊。”

    长谷部顺着宁宁指的方向看了眼,怎么都觉得主人说的有莺丸在也不能放心,不过宁宁既然这么说了,“我知道了。”

    “放心吧,”宁宁觉得自己大概也没什么事一定要移动,“我就在这里坐着。”

    压切长谷部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宁宁还笑着朝他挥了挥手,直到人影转过回廊才转回头来。

    莺丸看宁宁转回头,就放下自己手捧着的茶杯,“喝茶吗?”

    “好啊。”宁宁当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她虽然对茶没有特别偏好,但是偶尔喝上一杯也不坏。况且她喝过三日月泡的茶,还没喝过莺丸泡的呢。

    莺丸便给宁宁倒了杯茶递过来,在清晨温柔的日光下,茶汤清澈透亮,在杯中温温柔柔的泛起涟漪。

    宁宁接过茶杯,回了莺丸一个笑容,“谢谢,”端起来喝了一口,“真香。”

    她喝茶喝得不多,但是就这么坐在回廊上,吹着清风,对着满园的景色喝上这么一杯茶,实在是让人放松心情的事。这口茶,怎么也会清香扑鼻了。

    莺丸捧回自己的茶杯,“心情愉快的时候喝茶,茶也会更香。”主人受伤这种事,难免也会在本丸引起震动,只是若是本人平常视之,刀剑们也会跟着安心下来。

    他们本丸的审神者,看起来只是普通人的样子,据说有时候还喜欢乱说话,心性却意外的不错呢。

    “可惜,大包平似乎并不太喜欢喝茶。”莺丸语气淡定的习惯性在宁宁面前念叨了一句大包平。

    “噗,”宁宁失笑,果然不愧是喜欢念叨大包平的莺丸,她就当没听到了,“喝茶人的心情影响茶吗?说起来,之前有人问过我,怎么才是一杯好茶。”

    莺丸微微偏过头,和头发同色的眼睛在晨光下呈现出一种剔透的漂亮色泽,连声音也是清透的好听,“那怎样才是一杯好茶呢?”

    宁宁抬眸看向身边坐着的太刀,虽然仍旧是青年的模样,但作为经历过漫长岁月的刀剑,时间沉淀在他身上的是种沉静的闲适。

    岁月的流逝中浸染出的淡然,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明眼亮,和三日月似乎有着些许的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我和他说,如果是别人问我,我或许会答好茶、好水、好的泡茶技术,若他问的话,那就是泡茶的心。”宁宁弯起嘴角,莺丸□□定沉稳了,在他身边真正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想要让喝茶的人喝到好茶的心。”顿了顿,她也是失笑,“然后他就夸奖了我。”虽然可能其他人的其他答案也会得到对方的赞赏,但被表扬谁不喜欢呢。

    莺丸微微颔首,“问这话的人一定是能泡出好茶的人。”

    “嗯,”宁宁捧着茶杯,转向庭院的目光像是透过花草看到了故人,“一期一会,和他相遇是我的幸运。”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从千宗易那里学到的仅仅是泡茶的技术,那是一种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的执着,和身处闹市之中也能心静宁远的坚定。她甚至会觉得,没有千宗易的话,自己说不定真的没办法在织田信长那里苟下来。

    哪怕回到了现代,被现代的便利包围,宁宁偶尔也会想起千宗易,想起森兰丸,然后突然就有些明白了一期一会的含义。

    宁宁没有说和她相遇的这人是谁,莺丸也没有问,听到宁宁的感慨,莺色头发的太刀只是轻笑道,“这样的话,就好好喝杯茶吧。”

    宁宁闻言也是笑了,她重新捧起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

    一人一刀就坐在这回廊之上,各自捧着自己的茶杯,静静的品茶。

    半晌,宁宁到底也不是那种能闲来无事就能不说话喝着茶静上半天的人,本质上来说她还是个很闲不住的人,一杯茶见底之后就把茶杯递到莺丸面前,“莺丸,喝完了。”

    莺丸便又给宁宁倒上一杯,宁宁端起茶杯,“这茶泡得不错,”应该是和上次三日月泡给她喝的同样的茶,但感觉莺丸比三日月会泡茶,老爷子嘛,果然本质上还是很需要别人照顾的,“我虽然跟人学过,但总觉得好像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离开安土城之后,她就再也没操练过这门技术,所谓三天不练手生,她现在只怕都手都生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那要试试吗?”宁宁不说话,莺丸也就静静的不开口,现在宁宁开了口,他也能接得下去。

    “试试什么?”宁宁喝了口茶之后就放下杯子,刚捧了半天,感觉有些累了。

    莺丸指了指放在回廊上的茶壶,“泡茶。”

    宁宁正想说什么,就又见到了熟悉的金字,自从回到本丸之后,金句系统就再次活跃了起来。

    早就训练成了习惯反应的宁宁见到金字就对着莺丸问了出来,“泡你可以吗?”

    要命,她才和莺丸讨论了这么文艺风的问题,这突如其来画风的改变,变得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啊。

    对于宁宁毫无任何预兆的风格转变,莺丸在微怔之后便反应了过来,眼底弥散开春日新绿般的笑意,依旧淡定的太刀笑问道,“你想怎么泡呢?”

    呵呵,这真是个好问题,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泡好吗。还有为什么那么文艺风的话题你能接下去,这么破廉耻的话题也能接下去?

    宁宁对上那双莺色的眸子,两人四目相对之中,莺丸还眨了眨有着纤长睫毛的眼睛。

    虽然是有一边刘海遮住眼睛的造型,但其实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刘海很薄,薄到能隐约看到下面的眼睛。带着笑意看人的时候,总会让人联想起春雨初晴的滴翠之色。

    被这么看着的时候,宁宁也觉得有些头秃,她怎么知道要怎么泡啊!

    (咳,中文里虽然是泡茶,但其实日语里是お茶を入れる,入れる是个动词,单独可以翻译成:入,进入,所以お茶を入れる如果不管语法可以写做茶入,所以,你们懂?)

    顺势端起茶杯来掩了神色,宁宁喝了口茶就开始胡诌,“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里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来,不过这句也不错,反正日本刀听不懂,听不懂她就算糊弄过去了吧?

    没想到在宁宁说完之后,莺丸竟然毫无障碍的理解了,“长恨歌?”

    宁宁惊讶的看了过去,“你怎么知道?”为什么莺丸竟然连白居易都知道。

    审神者的表情很是震惊,莺色头发的太刀却答得十分淡定,“平安时期天皇推崇白居易,上行下效,多少知道一些。”

    宁宁恍然,她怎么忘记了,平安时期是唐文化最为盛行的时期,这位可是比三日月宗近存在时间还长的刀剑啊。

    “所以,”莺丸捧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是要用这句来泡吗?”

    宁宁感觉头更秃了,莺丸连长恨歌都知道,她还怎么胡说啊,只能继续鬼扯了,“其实,长恨歌虽好,白头偕老却已经是普通人极致的浪漫了。”

    不要问她到底在说什么,她自己都快不知道了,现在只有一条腿跑又跑不了,真的好难啊!

    “白头偕老?”莺丸点点头,“可是付丧神的话是不会老到头发变白的。”

    为什么你连这个都能带入得这么自然!或者你给点其他表情也好啊,用那种水波不兴的神色说这种话几个意思?

    感觉自己已经完全秃头的审神者同时也有了自己变强的错觉,她叹了口气,“付丧神确实是不会老,不过……”话只说了一半。

    “不过什么?”莺丸转过头来对上宁宁的视线。

    黑发审神者的唇角先是勾勒出浅浅的上扬曲线,然后就这样一点点的慢慢灿烂起来。

    随着她的笑意,原本是夏日晴好的天气,在不知不觉间转变,随着北风吹过,本丸里突兀的漂起了雪花。

    “咦?下雪了?”莺丸有些惊讶的看向庭院里飘起的雪花,风雪有些大,连回廊上都难免落下些被风吹进来的调皮的雪。

    这里是存在于时间夹缝中的本丸,灵力构成的世界和现世正常的四季没有任何关系,若本丸之主愿意,甚至可以一直是春日好天气。

    而现在这样突然改变气候的原因,只能是因为审神者自身的意愿。

    莺丸回头,就见坐在他旁边的人已经伸出手,雪花落在她的掌心,察觉到他的视线,她便转回头来,风雪之中的笑容也能如花般绽放,“若能风雪吹满头,也是与你共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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