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
许是十年,或是百年。
反正对于妖怪那漫长的生命来,每一帧的画面都不过是荡漾在生命长河里的一段。
可每当冰丽回忆起那日,那逆光而来的他时,都会倍感幸福!
“喂喂喂,冰丽,冰丽,人呢!这子又拉臭臭了,闺女还在捣乱,你快来啊!”
陡然间,那贯穿生命的声线再次响起,其中蕴藏着焦急与手足无措的慌乱。
“欸?欸欸?”
往日的碎片随风而去,紧张的神情跃入面颊,慌乱的步伐依旧像个孩子。
‘哗!’
障子门被豁然拉开,雪女风一样的冲出。
‘踏踏踏踏......’
木板奏起了急切的歌儿......
‘哎呀,呀呀呀。’
拐弯之际的失控亦如当年。
不过在下一秒,冰丽便将这不稳的状态控制完全。
纤纤玉手亲拍着胸脯,幸好、幸好没有旁人在场,否则自己这一家主母的威严又要沦丧了!
而且,现在的她可是名动关东的大妖怪了呢!
秀拳轻握,仍旧甜美的笑容跃然于面颊。
“我来啦,宝贝们。”
抬眸,樱花树下,两道身影遥遥端坐,于身前是两杯冒着袅袅于烟的茶水。
以大妖怪的视力甚至能看得到漂浮于上的樱花瓣。
‘完了。’
笑容被瞬间定格,握紧打气的秀拳不知所措,置于眼帘的竟然是那两位大人!
“都怪陆生!好不容易坚持的形象又玩完了!”
慌乱被潜藏,笑意开始收敛,活泼的雪女瞬间似变换了个人一样优雅而大方。
诚如她所言,自己已经是成名的大妖怪了呢,在情绪控制这一块自然也是拿捏的死死地。
微微躬身后,莲步再开,冰丽不急不缓地向求援之地迈进,不过年轻的心脏还是如同鹿般乱撞。
那映入眼帘中的两人也未曾多,只是微微点头,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茶水沾染唇角,话匣也在此刻打开。
“呐,我你子能别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痞痞的样子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被问询的黑发男子却并未在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等茶水彻底荡漾在唇齿后才堪堪落字:
“隔壁好像又要到开饭时间了,不知阿婆的子嗣还有没有那番手艺。”
轻飘飘的字句仿若是在自语,可在潜入那饶耳畔却宛如惊世雷霆!
手指颤抖,茶水逸散。
柔软的草地顿时如坐针毡!强压下声音的低吼也在此刻爆发:
“喂,臭子,别乱话,你这是想要引起家庭大战吗?”
言罢,老者还异常忌惮地瞥了一眼厨房的位置,还好距离够远。
但,他又怎会是个肯吃亏的主呢?
“听,山吹那孩子始终想要弥补当年的遗憾呢,恰好羽衣狐诅咒也被解除了,真的是有心了。”
‘噗。’
一口清茶从黑发男子口中吐出,那失态的模样若是让旁人看见定会大惊失色。
这可是纵横关东,位列众妖之巅的男子啊!
“臭老爹!好久,没请求赐教了呢!”
指骨作响,眼芒迸发,妖气冲,那一刹本家瞬间躁动!
鸦狗协三羽鸦位足空,羽翼纷落;河童于池畔中苏醒、水之元素刹那暴动;牛鬼陡然显身,刀芒轻吟;青田坊踏足庭院,地表震动,兽之念珠已然解封......
然而,入眼却是两位大饶对决。
以及,总大将毫不留情的数落:
“好你个臭子,欺负老年人啊,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可迎接此言的,却是毫不留情的拳风。
潇洒如那人,会拘泥于节?
可笑!
顿时,戒备解除,但众妖却没有就此散去。
“早就听闻牛鬼大榷法无双,僧可否领教?”
“不知是一目大饶枪法快,还是我的水流猛烈?”
“......”
在如此氛围之下,威名两个时代的干部们也尽皆跃跃欲试,就连袖珍的鸦狗都被曾今的常州弦杀师所盯上。
更有以纳豆为首的不善战妖开始扯起了嗓子,拉开赌局:
“总大将一赔十,二代目一赔二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当然这也亏奴良组本家够宽敞。
‘砰。’
房门被轻轻拉起,嘈杂被尽皆摒弃。
‘这些家伙,都一把年纪了,还能这么折腾。’
无奈的神情跃然于雪女的面颊,不过到底,究竟是总大将一方力克诸雄,还是二代目阵营更胜一筹嘞。
想看!
“冰丽酱!”
不过很快她那八卦的思绪便被打破,那楚楚可怜的求助之声跃于耳畔。
入眼,是挂在陆生头发上的女孩,稚嫩肉肉的手死死地抓着他老爹的头发,黑漆漆的大眼睛咕噜咕噜在眶里乱转。
“妈妈,抱!”
在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后,丫头开始躁动,张开的双臂跃跃欲试,牙牙之语软糯无比。
而也就在此时,一股神秘的气味扑鼻而来,好像是......冰丽耸了耸瑶鼻......
‘哗啦!’
刚刚关闭的障子门被豁然拉开,再转身对上的却是陆生无奈的眼神,似乎是再‘谁让你关门的咯’。
至于始作俑者,正对躺在摇床中对着这个崭新的世界张牙舞爪呢。
......
空间震荡,一圈涟漪于四周扩散。
嘲弄四方的玉章猛然感到了一丝心慌,而那种无名的恐惧之感愈演愈烈!
含于口中的数字不再等待,妖力攀附,他欲将掌中之妖先行斩灭。
可比神经、思绪更快的却是一抹刀芒!
‘映于镜里之花,浮于水中之月。’
滑头鬼秘技的要领在这一刻挥洒得淋漓精致,纵使前敌强大到了极致,却依旧能够悄无声息的近身!
“啊!”
钻心的疼痛,在这一刻伴随着怒吼发泄了出来。
那深入骨子的刃口,将玉章汇于左臂的力道完全卸尽,指骨张开,被其禁锢于掌中的人儿也随之滑落。
‘啪哒。’
陆生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继续攻伐,而是稳稳地将那人揽在了怀郑
映入瞳中的是那余印未消的脖颈,以及充斥水雾的眼眶,顿时大写的心疼铺满了他的面颊。
“抱歉,我来迟了。”
然而,冰丽却轻摇了摇头,噙着水珠的眼中尽是自家少主与温暖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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