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深吸一口气:“三。”
“轰!!”
撕裂天地的轰鸣,骤然响起!
那是未有人能预料到的攻击,反应过来时,周围已被火海覆盖。
炽热的能量,不断蔓延,焚烧着一切。
随即而来的,是超额的,神秘波动!周围的所有魔法道具,一时间全部失效。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就连弗雷自己也不例外。
是无名?我不刚才数到三来着?
震惊之余,他甚至都忘记从铠甲中逃出来了。
看向眼前,所有人都是震惊的表情,捂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无名、诺娜、南希、哈瑞斯……
你们,在看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痛苦的嚎叫,从身后传来。
弗雷回过头来,身后的审判官——
完全看不出审判官的样子了,那不断蔓延的、炽热的火焰,如同找好了目标一般,全都汇集在兰伯特一人身上。
他在挣扎,在翻滚,在嘶吼。
那不愿磨灭的火焰,完全不受圣光或神术的影响,无论怎样的扑打还是排除,都不曾减弱半分。
如同蚀骨之蛆般,之前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审判官,现在却在地上拼命求生……
那是焚尽。
如果有阅历足够的大魔法师在场的话,立刻就能点出来,这不可能是本世代所能创造出来的魔法。
它来自远古,远古的火焰。
它会不断追踪目标,直到焚尽成灰,都不会熄灭。
所有人,都呆滞住了。就连无名,也是微微张嘴,若有所思。
谁,是谁,是谁干的?
弗雷离得最近,他背后竟已凉透,下意识的退了几步。看向那火焰的表情,如同见了鬼一般忌惮。
环绕四周,看了一圈。
不对,这不可能是南希或无名能够释放出来的魔法,就算加上魔术师也一样。
然而,没有思考太久,下一秒,他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清脆的一声。
他甚至还是把一只手透明化,透进铠甲里去打的。
你到底要乱想到什么时候??
深吸一口气,弗雷彻底冷静了下来,眼神逐渐聚焦。教廷的援军还在接近,下一次,没有给他再失误一次的机会了。
于是,他用最简单的两个字,唤醒了还在发呆的同伴们——
“快跑!”
……………………
直到机车的轰鸣声渐渐远去,庄园里重回寂静。
昏迷的护卫和仆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做着各种各样古怪的梦。
夫人和凯文,还未醒来,也还未了解德雷亚已死的事实。
肇事者已经远去,剩下的只有一片狼藉。
德雷亚,这个呼风唤雨,掌控着超然地位和无数金钱的男人,此时只能趴在自己重金铺设的名贵地板上,再无生机。
手脚冰冷,肢体僵硬,身下的血液渐渐干涸枯竭,甚至开始发臭……
剥去了光鲜亮丽的身份,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
兰伯特,他还在地上打滚,嚎叫。
那恐怖的火焰,仍未熄灭,痛苦的环绕,让他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全都逃掉,却无力阻止——
甚至无力给自己一个解脱。
这一刻,他竟然体会到了那个狼人所遭受的痛苦。
外围的教廷援军还未赶到,每多一秒,这位审判官就要多受一秒的折磨。
这就是结局了吧。
然而,整座宅邸里,只剩下唯一一个清醒的人。
“还好天突然变黑,不然真要栽在这里了。”
艾莉莎甩了甩手,蹲了下来。
她眼前倒在地上的,是那个魔法师,管家。
那个穿着精致西装的老头子,竟然已经昏倒在地,失去意识。他手边是一根耀眼的法杖,却被艾莉莎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子里。
周围是一片狼藉的现场,走廊各处被魔法轰击的痕迹清晰可见。
从惨烈的战场能推断出来,到最后管家是真的着急了,才会不顾这么多的财物损失,也要逮住这个小贼。
可惜他失败了。
没有人知道,艾莉莎,作为一个超凡能力者,一个普通的盗贼,是怎么完成这个胜利的。
她自己一个人,解决掉了一个经验丰富的正统魔法师。
没有人帮助她,只有莫名其妙来临的黑夜……
“唔,这是什么?”手上的搜刮顿时停住了,艾莉莎皱了皱眉。
她从那老头子的身上,最后摸出了一本书。
……………………
与此同时,宅邸的上方。
不,不是楼顶那样的上方,而是要更上面。
穿过云层,穿过穹顶,在一切之上。
海拔八千余米的空中,漂浮着一个人。
本应是人类无法承受的严寒,可那人的周身却隐约环绕着一层荧光护盾,抵挡住了高空的不良环境。
她一身繁复的巫师长袍,坐在细长的法杖上,两只脚光着,轻轻摇晃……
是夏尔,魔法师。
“结果到头来,还是没我出场的戏份啊。”
她侧了侧头,带着古怪的笑意。
自己的徒弟还挺争气的?至少这番戏看得是比较过瘾的。
虽然最后还是丢了个法术下去,这点,得回去好好教育一下了。
不过,说起来,那个法术也是多亏了无名......
“这下,我也该走了吧。”
夏尔眨了眨眼,褐色的瞳孔中是隐隐浮现的光幕和信息……如果弗雷在这里的话,立刻就能认得出来。
那是他所编写的法术——小地图术。
灰色、灰色、灰色、灰色,她环顾四周,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灰色的标记,没有缺漏。
在弗雷的预设里,灰色的标记代表着什么?
死亡。
死掉的目标,没有生命的个体。
“唰。”
一瞬之间,不复存在。
没有人察觉到这位魔法师曾经出现过,就如同这夸张的高空中,不应该有人待着一样。
在夏尔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云层之间,显露出了一具具尸体。
他们穿着教廷的制服,却与战斗人员的款式有很大差别。
这些特殊的“服装”,把身体严实的包裹了起来,头盔紧密严实的扣紧,带着氧气输送的管道。
这些家伙的背后,统一都有着装着降落伞的小包——
此时却被刺穿。
不仅仅是包,是整个身体都被刺穿。形状骇人的黑色尖刺,从胸腔到脊椎连通,将他们的生机彻底剥夺。
一共数十个人,一些像是在接近,一些像是在逃跑。
但无论作出任何动作,都无一幸免,脸上还保持着死亡那一刻的表情。
或惊恐、或慌张、或释然、或诧异。
这些僵硬住的圣职者,被悬挂在了高高的夜空当中。
直到一个月后,才有人发现,这支集体失踪的空降兵小队,到底去了哪里。
他们全部,被一人所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