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妆拉了一下她的手,小声叮嘱:“等下记得不要看台下,这样就不会紧张了。”
毕竟面对昔日的上司,阿云本来就紧张,现在肯定更加害怕畏惧,要是因此搞砸了就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裴妆瞧着下面那位大嬷嬷,和当初太后身边的那几位老嬷嬷比起来,还算是慈眉善目的,那些成了精的老女人们才是真的厉害。
古琴缓缓响起,琴声悠扬中两个白衣少年手中挥舞着长剑,飘逸如风,走上了台子。
他们手中的长剑游刃有余地在对方的眼前穿梭着,动作干净利索,如行云流水一般,看得众人敛声屏气,只安静地欣赏着。
一曲毕,他们两个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长剑。
白旭和白翳两人刚刚下场,台下的人还觉得意犹未尽,尤其是那些小宫女们,看见两个如此俊俏飘逸的郎君,无不心动,还想要多看一会儿他们耍剑。
反倒是对接下来的表演开始不大感兴趣了。
只见裴妆和阿云两人身穿着西域舞娘的衣裙,转着圈走了上来,在台子上伴随着西域舞曲又蹦又跳,舞姿妖娆令人眼花缭乱。
“这跳的是什么啊,就算是我上去随便扭两下都比她们跳的好看,不是说西域女子都很擅长跳舞吗,我看也不过如此。”
“她们两个实在是配不上刚才那两位白衣郎君的剑舞,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下面议论纷纷,小宫女们凑在一起嚼着舌根子,将他们对白衣郎君的遗憾,全都化成了怨气,倾注在裴妆他们身上。
不过裴妆充耳不闻,也叮嘱过阿云,不要理会下面的事情,只管按照之前的安排去做便是。
只见裴妆转动着手腕上的流苏,冲下面猛地挥了几下,又投以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顷刻间天地黯然失色,周围的场景也开始变换,不再是深宫高墙,而是到了云端之上。
众人皆是大惊,大嬷嬷甚至紧紧抓着自己的扶手,生怕等下会掉下去。
看着他们一个个被吓破了胆子的样子实在是有趣,裴妆都忍不住想要多捉弄他们一会儿了。
瞬间好像天上有一只火凤凰飞了过去,与他们凤城城楼上的那只火凤凰一模一样,从众人的头顶上飞掠过去。
那只火凤凰飞上了上空后就化成了一片烟雾,消失不见,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快看,真的是凤凰,我竟然看到火凤凰了!”
“这是我们扶桑国的神兽,一定是它来保佑我们的!”
下面的小宫女们看到了凤凰后,全都十分的惊喜意外,一个个蹦的老高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裴妆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两只手做出收拳的样子,顷刻间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什么云端之上和火凤凰都已经消失不见。
这样的表演就连见多识广的大嬷嬷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让人搀扶着自己的手,站起身满脸疑惑地看着裴妆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真的有召唤仙兽过来的能力吗?”
裴妆连忙下了台,对大嬷嬷行了一礼才继续道:“不过是一点小伎俩,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火凤凰,但是这门技艺是家中独传,还请大嬷嬷恕小女子不能告知其中原委。”
之前大嬷嬷就听人说起过西域幻术,可以瞬间将人带到千里之外,又能变出人以前没有见到过的东西来,没想到今日竟然得以一见。
要是在花灯节的时候变出来火凤凰,国主肯定十分欢欣。
之前他们的表演实在是太过于精彩,不管是舞剑还是幻术,都令人久久回味,难以忘却。
其他几个杂耍班子在看完他们的表演后,虽说心中还是有不甘心,可到底是输给人家好大一截。
大嬷嬷对裴妆他们说:“如此一目了然,你们就留下来,在花灯节上给国主表演杂耍,从今日起就住在宫中排练,稍后会有人给你们安置后面的一切事情。”
“多谢大人。”裴妆嘴角微微上扬,笑着给大嬷嬷行了一礼。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幻术,不过是裴妆在自己的手镯里面藏了可以只是人产生幻觉的迷、药,刚好迷、药撒在了台下,再加上下面人的一点暗示,才会让所有人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火凤凰。
但是产生幻觉的时间很短,不过须臾之间就会消失,并且不留下一点痕迹。
大嬷嬷今日瞧见了这样的表演十分惊喜,在会去的路上还在回味着自己看到火凤凰是激动的心情,忽而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嬷嬷留步!”
大嬷嬷转过身,看见阿云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大嬷嬷警惕地看了一圈周围,见有几个小宫女贴着宫墙跟上匆匆走过,也不知瞧见这边没有,于是她一把拽住阿云的手腕,毫不客气地将她带到了角门的天井那边。
阿云脸上还带着面纱,感激地对大嬷嬷行了一礼说:“当日没来得及当面谢过,今日特来感谢您,并没有在入宫那日拆穿我。”
大嬷嬷表情冷漠,似乎并不想跟她多说。“既然已经选择好了自己的路,你就不应该再追出来找我,若是让别人看见了,会误会我们的关系,还会查到你的头上。”
被大嬷嬷训斥了这么多年,如今听到她语气变得严厉,阿云都有些畏惧,却还是大着胆子说:“嬷嬷,我现在有自己的名字了,我叫阿云。”
“阿云?”嬷嬷也自顾自地念了一遍,“倒也是个好名字,以后你用自己的新名字要好好生活才是。”
“多谢嬷嬷这些年的栽培和照顾,别的宫的宫女隔三差五就会被那些王爷勋爵拉走,我们宫中却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其实都是大嬷嬷在护着我们,这些其实我都明白,也十分感激。”
阿云说着便后撤了一步,在大嬷嬷面前跪了下来,重重地给她磕了两个头。
扶桑国的贵族们是出了名的仗势欺人,经常在宫中大肆宴饮,瞧见好看的宫女就直接掳走,之后若是腻歪了就随意丢在一边,这些被丢弃的宫女往往是活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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