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妆觉得她定是不知道顾瑾瑜曾经做过的那些混账事,不然知道后肯定要转而担心敌军的遭遇。
当初顾瑾瑜和陛下有些误会,他曾凭一己之力毒死上百人,即便是我也很难解了他的毒,若非他当时手下留情,现在我早已化作一捧黄土。裴妆幽幽地说道,言语间似乎还带着几分怨气。
兰儿一听便急了。你们在柳州竟然还遇到了这档子事,主子怎么从未跟兰儿提起过,那你现在身上可还有什么残毒?
看这小丫头不经事的样子,好歹也跟着自己这么久,怎么还是一副遇事就慌乱的样子。
裴妆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道:其实这都没什么打紧的,我主要是想说,顾瑾瑜他远比我们想象中厉害得多。
自然,也是黑心的多。
现在不过是顾瑾瑜不与他们为敌,才会在军中生出一些他的美名。
祁容听着这话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迟疑地转过身来,问:娘娘是说,顾郎中即便没有武功,旁人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当然,所以你也不必过分担心,他当初答应跟顾玄枫走,说不准是故意为了要讨你一个人情,他这人最喜欢算计别人。裴妆无所谓地笑笑。
只要他没事我就可以放心了。祁容喃喃。
马车驶进了落日镇,这里是边陲小镇,有不少往来的客商留宿在这里,因为近来受到战事的干扰,所以来这里的外人少了些。
因为要赶着回去,他们并未在外耽搁太久,裴妆和祁巧去采买药材,兰儿则和祁容一起上果子店买吃食,她们两个都嗜甜如命,倒是能吃到一起去。
从药铺中等着小药童打包药材,突然外面冲进来几个人,为首的男子衣冠华丽,剑眉星目,神色急切,身后跟着的随从抬了一个半大的少年走了进来。
郎中救命!
裴妆站在旁边瞧了一眼,那个昏迷的少年面色发黑,应该是中毒导致,不过中毒的时候并不久,应该还能救回来。
掌柜上前探了探鼻息,为难地看着男子道:真是对不住,在下才疏学浅,小店只卖药材,对治病救人也只是略通一二,实在不能为这位小公子解毒,不然你们去西街的王郎中家里问问,他是我们镇上医术最厉害的郎中。
走。男子冷声道。
随从立刻就要将少年抬走。
等一下,你们现在赶过去,怕是要来不及救人了。裴妆秉着自己身为医者的良心,出言拦下了他们,我可以为他医治。
玄衣男子冷冷地打量了一眼裴妆,对她似是有些怀疑,见她年纪不大还是个姑娘家。
你?
看出来对方的迟疑,裴妆悠悠开口。
他应该是误食了有毒的食物,从中毒到现在已有半个时辰,昏迷前还口吐白沫,对吧?
闻言,玄衣男子向后面撤了一步,给裴妆让出了地方,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看来他们这一行人的穿衣打扮应该不是镇子上的人,那中毒昏迷的这个少年,应该是个身份极为重要的人。
裴妆先是蹲下为少年施针,又写了一张方子交给老板让他去熬解药,旁边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围观,都在瞧着热闹,竟然还有人开了局子赌裴妆能不能将人救活。
在等待熬药的关头,裴妆似是随口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
玄衣男子似是不愿意回答她的话,颇为不耐烦:赶路的商人,少主被仇家暗算才会中毒,要是治好少主会给你一笔丰厚的赏赐。
这是打算用钱堵她的嘴了?
偏生裴妆这人向来是富贵就能移的,索性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掌柜的端着解药过来,裴妆要上手喂药,却被玄衣男子给拦下,他接过了药碗,亲自上前帮少年喂药。
一碗药灌了下去,少年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旋即睁开了双眼。
在看到少年样貌时让裴妆暗惊,他的瞳孔有一只竟然是异瞳,淡灰蓝色瞳孔如碧海上升起雾气,此时正平静地盯着裴妆。
少主你醒了。玄衣男子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将少年搀扶起来。
是你救了我?少年歪着头,对裴妆和煦地笑着,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这少年脸色苍白,却生得极美,光是看着就叫人赏心悦目,裴妆对他便多了几分好感。不过是举手之劳,小郎君不必放在心上。
你救了我,我自然是要感激你的。少年说着便从脖子上扯下一条项链,上面挂着一只刻着奇怪纹路的兽牙,他将项链递给裴妆,这样东西对我意义非凡,现在送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啊。
裴妆觉得这个项链倒是平平无奇,只是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便接了过来挂在脖子上,笑着对少年说:那姐姐便收下了你的心意,姐姐还有事需要去做,你好好养身体,后会无期。
刚才已经耽误了很多的功夫,现下必须要赶快离开了。
裴妆从小二的手中接过了他们要的药材,和祁巧一起走了出去,向他们的马车那边过去。
一道灼灼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跟随着裴妆,直到她们离去。少年脸上本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继而变成了阴戾。
墨衣,你看见了么,晋国皇帝就是得到了她才如获神助。少年喃喃着。
她也不过是医术厉害了些,属下愚钝,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少年微微扬起嘴角,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握紧双手。
敌军军营中,顾玄枫前几日就已经收到了京都传过来的旨意,说是上面会重新派一个人来当主帅,却并未发落顾玄枫,只是让他退居到次要的副将。
为此顾玄枫喜忧参半,担忧的是不知道新上任的主帅是谁,高兴的是国主似乎并没有因此发难于他,日后夺回晋国还是有希望的。
不好了王爷,新来的主帅已经到了!宋玄烨从外面猛地掀开帘子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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