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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圆润地滚蛋

    裴妆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变成一个让人心疼的可怜人。

    瞧着陈妃的脸色,裴妆坐在太师椅上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一笑。

    那又如何?不过都是些阿谀奉承,献媚讨好,虚与委蛇之人罢了,若是有朝一日我真的变成如此这般模样,姐姐可还会如同今日这般与我交心?陛下与我之间早已不似当年,我又何必一直抓着人不放呢?岂不是显得我过于廉价?若是有朝一日可以离开这深宫后院,姐姐还是毫不作留恋才好,毕竟在这深宫里,活着已经实属不易了。

    裴妆这番话说完之后又变成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毫不在意仪态的伸手挖了挖耳朵,还张着大嘴打着哈欠,俨然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德行了。

    瞧着她这副样子,陈妃又怎会不知她心里的无奈?

    那些流言蜚语本就不堪入耳了,偏偏她这个主事之人还从不放在心上,甚至连句辩解的话都不愿意讲,只能眼瞧着她和陛下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淡。

    现在这人醒了,陛下都没说过来瞧上一眼。

    如此这般凉薄的人心,她们这些后宫妇人却为此争得头破血流,还真是可怜的很呐!

    想着,陈妃瞧着那窗外随风舞动的杨树枝条,又满脸无奈的看着桌上的凉茶,眼底尽是疼惜。

    紧接着,她开口说道:前些日子皇上赏了些岭南来的御茶,热水冲泡之后味道是极好的,久久饮之,口齿留香,改日我命宫里的人给妹妹送来些,你这院子里冷锅冷灶的,如今就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克扣与你,你这苦难的日子可要过一段时日了。

    裴妆不以为意地摆弄着手里的玉镯,全然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直到陈妃离开,裴妆还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那张脸上依旧是一副诸事看淡的表情。

    兰儿看着这样的自家娘娘,那一颗心如同刀剜着一样难受。

    自打娘娘醒来之后,何时有过如今这样的日子?

    陛下最多也只是三日不来,就算是自家娘娘葵水之日,他也是没日没夜的往这边跑着。

    如今这已经快一月有余了,除了那日挨罚,竟是一面都不曾见过,如今更是罚了禁足,不得踏出这璇玑宫大门一步。

    这和成为冷宫弃妃有何区别?

    自家娘娘本就是贪嘴之人,现如今这一日三餐都吃不饱,亏得之前还因为那劳什子减肥连顿好饭都不得吃上。

    兰儿,去把璇玑宫门锁上吧,这三个月之内我谁都不想见,不过就是三个月禁足罢了,他既然不想见我,老娘又何必自讨没趣呢?我倒想看看我把这大门一锁,究竟是要了谁的命!

    裴妆说着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脸上的狞笑毫不加以掩饰。

    现在那大猪蹄子的毒一直都没解,有本事就一直这么关着她,谁也不见!

    到时候那毒发作,受罪的还是他自己罢了!

    她倒也不用担心这个月割肉放血了,那可是硬生生的刮开一道口子啊,她也是肉长的,怎么会不知疼痛?

    这段时间白白挨了那么些刀,她怎么也得给自己讨回点儿好处!

    那大猪蹄子不分青红皂白的这么对待自己,她凭什么就这么受委屈?

    如今这副样子,都已经够让人心中难受了,何必那般自贱呢?

    裴妆想着,对身侧的兰儿继续开口道:若是陛下派人前来,就说我重病卧床,见不得人!

    让那大猪蹄子圆润的滚蛋!

    老娘还不伺候了呢!

    裴妆这心里都要想出一朵花来了,她恨不得在床上开心的滚上两圈,可还没等她从太师椅上爬起来,一抹玄色的长袍就出现在了寝殿门口。

    病重?朕瞧着你这幅样子,倒是没看出半分病重!

    这话音还没落,人已经走了进来。

    顾景鸿面色不善的看着毫无仪态的瘫坐在椅子上的裴妆,脸色阴郁至极。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裴妆,冷声继续说道:爱妃不如同朕说说,娴妃脸上的伤可是你打的?

    裴妆没有说话,甚至连起身行礼都不曾有过。

    她看都没看这个大猪蹄子一眼,捂着口鼻一阵咳嗽。

    见裴妆不言语,顾景鸿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盯着裴妆看了半晌,冷笑着说道:莫不是你觉得朕耐何你不得了?你可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瞧着这个俺男人眼里毫不掩饰的怨气,裴妆突然扬起嘴角笑了。

    只听她开口道:陛下所言极是,这深宫内院生不如死的人何其多?臣妾便如同那万千扶浮萍中的一只,偏偏陛下只爱那朵盛开的白莲,我们这些绿叶陛下如何能看的入眼呢?臣妾所言

    裴妆,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顾景鸿听着这个小女人的话猛的一拂衣袖,一声断喝。

    承蒙陛下教导的好,臣妾向来性子率直,心里藏不住东西,话说的自然是直接了些,不过忠言逆耳,陛下又何必介怀呢?

    怼死你个臭不要脸的大猪蹄子!

    分不清好坏人!头上都顶着一片青青草原了,还能为了那个娴妃特地跑过来训斥自己!

    要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这颗脑袋,她现在绝对大骂出声。

    这不分青红皂白扣到身上的屎盆子她可不接着!

    不过就是一个太傅之女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裴妆这心里越想越气,她梗着脖子打量着身旁的男人,不解气的整理着自己的凌乱的长发,直接起身走到了床边,随即又开了口。

    不知陛下今日过来所为何事?臣妾着身子实在是不太舒爽,准备小憩歇息一会儿,陛下可需要臣妾服侍您沐浴更衣?

    象征的问了一句后,裴妆已经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她头朝里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只给了这位皇帝一个后脑勺,全然是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德性。

    顾景鸿哪里会料到裴妆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摆出了这幅模样?

    再想想之前这个女人满眼算计的模样,他只觉得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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