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走了,沐百筱想都不想,直接搬到一楼来住。
实在是二楼的那张床太小了,她睡觉的时候舒展不开,难受。
整理离的床铺时,沐百筱在他枕头底下发现一张纸,纸用的和孙家的一样,应该是在孙家立字据的时候,他顺手也写了,只是什么时候写的,这个沐百筱还真没注意到。
“若到帝都,可去寻府伊寻求帮助,我会过去打招呼。”
沐百筱看着就糟心,揉成一团扔出去,收拾到一半,又觉得这东西还是有些用处的,于是又跑去把那张纸寻回来,展开,叠好,放好。
该收拾的收拾了,吃过晚饭,沐百筱扛着木头上了二楼。
木门在白天已经被赵伯修过,虽然看起来……不太理想,但好歹比之前好太多。
关上门,坐在油灯下,沐百筱想要把腰间的巽锉拿出来,可还没碰到,巽锉已经随她意念而动。
这个能力,似乎还挺方便的。
她忽然来了兴趣,暂且把手里的木头放下,用了其他木头来做练习。
练得差不多了,才在用来给赵庚做腿的那根木头上动手。
巽锉在她手的指挥下,意随心动,而她的这双手,不止可以指挥巽锉,还可以指挥木头。
似乎……更好用了,看来那天晚上的苦,没有白受,以后商店的东西,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再买。
很快,随着脑海中的构思,想法,在木头上得以实现,一条成年男性的小腿也做了出来。
不仅脚踝,脚趾也能像人的一样扭动,若是敷上一层肤色,看起来,就像是人腿一样。
但她总觉得还差些什么东西。
翻看了一下商店里的东西,沐百筱发现了木甲术和机关术。
木甲术是制作傀儡的关键,而且价格也比机关术多二两银。
木甲术以磁为动力,以磁榫来控制,追求的是能灵活轻巧,栩栩如生。
机关术以畜为动力,以枢来控制,用作为战争军事工具,追求刚硬肃杀。
这两者在气质与理念上,可以说一开始便迥然不同,而且各有各的优点,实在是让沐百筱很难抉择。
最后沐百筱想了一下,决定等孙家结款,用五两银来买木甲术。
她又不保家护国,只是做些人的肢体和行为举止灵活如人的傀儡,机关术虽然要便宜些,但对她现在用处不大。
第二日,沐百筱让应微予到赵家去说一声,让赵庚先别急,她需要些时间解决一下技术问题。
而她之后的日子,便是待在小木屋里,给菜施施肥,给野鸡野兔喂喂食,放轻松之后就回二楼继续刻自在观音。
应微予自己没事,则拿着那日沐百筱没卖出去的木雕出去卖,卖了三日才卖完。
实在是他卖东西时,脑子死板,不懂变换价格,死认着一个价,这还是后面沐百筱教他,他才改变的。
第四日,应微予去孙家报信,让孙长吉带人过来搬东西。
东西从后门拉入孙府中,孙长吉看着表面光滑如玉的自在观音,不识货的他都感觉自己捡了个宝贝。
无论是栩栩如生莲花花瓣上的纹理,还是观音头上的发丝,细致得令人感慨,因为石头经过了打磨,质感如玉一般,黑亮细腻,连观音的衣裳也让人觉得丝滑轻柔,仿佛眼前的不是一座雕像,而是一个人。
“应姑娘,我一直觉得你这双手,它不是人的手,是神的手,你看看这方圆几百里,有谁能刻出您这样的?”
沐百筱不得不承认,这个孙爱上书屋无术了点,但拍起马屁来,还是挺有一套的。
“既然孙公子没有什么要求,那就把尾款结一下吧。”
孙长吉将自在观音郑重的盖起来收好,这才让人去让管家取钱过来。
给沐百筱倒了杯茶,他又道:“应姑娘,不,应妹子,以后你就是我妹妹,谁欺负你你跟哥说,我爷爷要是看见这么漂亮的雕刻,那准得夸我。”
孙长吉已经陷入了自我想象,笑得合不拢嘴,沐百筱也就跟着微微一笑。
“我爷爷明天大寿,你可一定要来,给我长长脸,我爹总说我不务正业,总是和一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我要让他看看,我也是有正经朋友的。”
沐百筱抿了一口茶,清而带香,甜而不腻,好茶。
“孙公子,我来可以,但还是别让你爹知道我们是朋友的好,说真的,像你爹这样的人物,未必瞧得起我们这种贫苦人家。”
沐百筱这一说,孙长吉似乎不太乐意了。
“应妹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歧视也得分对象的,我爹说了,没本事不学本事的人,活该饿死,但会本事的,就值得去尊重。”
“……”虽然很有道理,但沐百筱好想打人:“那你之前还想对我做坏事,这么不听你爹的话,该打!”
孙长吉连忙解释:“当时我以为你是拿别人的东西来卖,让你刻东西你还推三阻四,谁知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说得还有理了?你要不心怀鬼胎,我又怎么会防着你?”
孙长吉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接着解释:“我没怀鬼胎,我就想逗你玩玩。”
“……”
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讲……孙长吉好像也没那么坏。
“对了应妹子,你有没有跟你师父一起学功夫啊?”
“没。”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你师父那功夫,真真厉害,若是能学个三四分,都能上战场混个校尉当当了。”
“……”我不想说话,别和我说话。
“等我爷爷过完六十大寿,我爹说要带着我们一家,往东边搬去,这边不太平,好像是可能要打仗了,应妹子,到时候,你带着你弟跟我们一起走吧,你们两姐妹,也是够可怜的。”
“……”喂!你人设崩了!
取钱回家后,沐百筱回家,跟应微予说了孙长吉说的事。
“姐姐,你不会想和他们一起走吧?”
应微予戳着碗里的饭,似乎哪也不想去,只想留在这里。
“明天先去和孙爷碰碰面,若是能跟他们家攀上关系,夺回我们自家的屋子和田地的事,才能更加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