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妈给我妹打了通电话,假称自己心脏不舒服,把人给骗回了家。
然后,就没收了她的手机,又将人关在房间里,逼她答应那桩婚事。
阿静说什么也不肯,还想偷偷跳窗逃走。结果被我妈发现后,就找工人把窗户钉死了。
当时,阿静大声对我妈说,她心里只有你一个,结婚的话只会和你结。今生今世,决不可能嫁给别人。
我妈听了非常生气,就继续关着阿静。还说,不答应就不放她走。
回到自己房间后,我妈给你发了短信。并模仿阿静的语气,向你提出了分手。
随后,又与阿静的公司联系,谎称她突然身体不适,推掉了所有工作。”
言磊听到这里,不由得眸色一暗。想象着当时的场面,不禁咬了咬牙:“后来呢?”
欧阳冬又喝了几口水,然后将空瓶子放下:
“阿静有多固执,小磊你是知道的。
接下来的三天,她一口东西也没吃,说什么也不肯妥协。最后,体力不支晕倒了。
我妈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请医生过来,给她打了营养液。”
言磊闭了闭眼,心如刀割。
逃跑、抗争、绝食、晕倒……
他的阿静。
那个从小到大,他放在心尖儿上,用心呵护的女孩儿。
居然在与他分手前,受了这么多苦。
最可恶的是,他对此一无所知,还责怪她没联系自己。
手机都被拿走了,人又被关了起来,她要如何联络他?
“最终,令堂是用什么办法,强迫女儿就范的?”
言磊的嗓音低沉暗哑,还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欧阳冬喘了两口气,继续讲述道:
“到了婚礼的前一天,我妈当着阿静的面,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当时,她的伤口流了好多血。我找来外伤药和纱布,打算替她止血包扎,可我妈怎么都不肯。
她说,让阿静退出娱乐圈,并且第二天出席婚礼。
假如阿静不肯答应,自己宁愿失血过多而死。让她成为一个不孝女,被所以亲戚朋友唾骂。
到时候,她将活在懊悔和痛苦中,永远受到良心的谴责。
在这样的情况下,阿静只好哭着同意了。
唉,那丫头从小就很要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
他大爷的!这纯粹是卖惨,外加道德绑架!
言磊猛地探出身子,伸手揪住男人的衣领。
由于老太婆不在眼前,他只能先找这家伙算账:
“欧阳冬,阿静可是你亲妹妹!既然你一直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为什么无动于衷?为什么不帮帮她?”
欧阳冬吞了一下口水,辩解道:“我作为大哥,看到妹妹伤心难过,当然心里也不好受。
那段时间,我劝过母亲好几次,也想过偷偷放阿静走。
但是,我妈根本不听我的,还请了好几个保镖,守在阿静的房间门口。
我只有一个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言磊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他妈没手机吗?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又没办法摆平,就不会通知我一声?”
假如他早知道的话,结局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欧阳冬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妹妹前对象的眼神……好可怕啊!
就好像,要把他大卸八块似的。
言磊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形象。
每次和他妹妹讲话,眼中都含着笑意。想不到,发起火来这么吓人。
见他低头不语,言磊不由得拧起眉毛,收紧手上的力道:
“我在问你话呢,没听到?”
欧阳冬脖子一紧,只觉得呼吸困难。他挣扎了两下,喘息着回答道:
“当时我没说,是因为我妈不让。她警告我说,要是我敢通风报信,就把我的腿打断,我听了特别害怕。
再加上,她心脏一直不大好。我担心,万一把她气坏了,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将来等我死了以后,没办法和父亲交代。
那个……小磊,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咳咳……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见他脸色憋得通红,言磊抿了抿唇,缓缓松开了手:
“好,就算你当时不敢讲。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一直有微信好友,你就任凭我误会阿静,都不愿意替她解释一句?”
欧阳冬长出了一口气,用手抚着胸口答道:
“其实,有好几次我都想告诉你。可是,我又怕你会恨我妈,拆散了你们俩的好姻缘。或者,去打扰阿静的生活。
我想,那个男人长得不错,家庭条件也很好,阿静也未必不幸福,所以就没……”
话还没说完,就被言磊给打断了:“哦?那现在怎么又敢说了?”
语气中,夹杂着明显的嘲讽。
没错,他的确恨死了那个自私的老太婆,以及每一个“帮凶”。
若是早知道是这样,他不仅要去“打扰”,还会想办法改变这一切。
如今,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因为我没想到,她嫁的那个男人,会那么没品。”
欧阳冬扬起脸来,一脸愧疚地望着他,“我知道,事情变成今天这样,我也是有责任的。
在母亲面前,我应该再勇敢一些。
我……很对不起阿静,非常想补偿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刚才在遇见你时,我就决定了要把真相,全部都讲给你听。现在,我已经想通了。即使你怨我、或者怨我妈,这都没关系。毕竟不管是谁,都得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我只希望,你千万别恨阿静。
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是无辜的,阿静她……真的太可怜了。”
言磊沉默了半晌,许久后才轻启唇瓣,冷冷地说道:
“我凭什么不恨她?当初,是她自己没用,向家里妥协了。后来,又不肯向我解释清楚,害我痛苦了那么久。如今我得知的真相,还是从别人口中说的。
难道,我莫名其妙被甩,无数个日夜的费解、煎熬,只因为你这几句话,就能烟消云散了?”
“这……”欧阳冬张口结舌,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
“假如你真觉得对不起谁、亏欠了谁,可以去和本人讲清楚、求原谅。”
言磊嗤笑了一声,无情地嘲讽道,“我这里,既不是许愿池,也不是忏悔树。没那个闲工夫,替别人减轻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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