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咱没那个命呀！
这番话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浓浓的羡慕。
“嗯呐，我知道。
李姿，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珍惜的。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要做个听话的好娃。将来成为我哥的骄傲，保证不让他失望。”
由于不久前在正房，言熙白说过不让她熬夜，所以青竹只唠了几句，就匆匆和李姿道了晚安。
回到卧室以后，她挽起衣袖瞅了瞅，发现上面的鞭伤，仍然没彻底好利索。
一道一道的都贼长，不晓得会不会留疤。
这样的状态，还是不能洗澡。
因此，青竹洗漱完毕之后，就赶紧上床休息了。
正屋的书房内，言熙白放下了手中的笔。又做完两张试卷后，他准备回卧室休息了。
此时，放在桌角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少年懒散地撩起眼皮，将视线扫了过去。
待看清上面的名字后，他伸手将耳机拎起来，插入到左侧耳朵里。
随即，缓缓吐出四个字：
“你好，外公。”
“小熙啊，你还没睡呢？”言昆的嗓音低沉且浑厚，听上去中气十足，“是不是，又在书房复习功课呢？”
言熙白眸光微敛，回答得言简意赅：“刚结束。”
闻言，仍然在办公室加班的言昆，将魁梧的身子倚靠在椅背上，开口问道：
“怎么样？最近学校的功课忙不忙？身体还吃得消吗？”
“还好。”
言熙白把玩着耳机线，直接越过这个话题，单刀直入地问，“外公找我，有什么事吗？”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省去开场白，马上进入正题了。
实际上，与外公假客气几句，维护一下长辈的面子，倒也不是不可以。
主要是，一家人彼此了解，深知对方的性格，根本没那个必要。
有什么话开门见山，节省彼此的时间，岂不是更好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
听出了外孙的敷衍，言昆不由得拧起浓眉，有些不悦地说道，“谁说我打电话过去，就一定是找你有事了？”
少年垂下漂亮的眼眸，望着摆放在桌案中间，那厚厚的一叠习题册和模拟试卷，低低地反问了一句：
“难道不是吗？”
从小到大，外公从未真正关心过他，究竟身体是否吃得消。
在他的童年时代，那些无休无止的课程，以及无比严苛的要求，都是外公亲自安排的。
直到最近几年，才渐渐允许他自己作主。
然而，为了完成父母的夙愿，他仍旧不敢有一丝松懈。
也就是说，从小到大，就没有休息过一天。
如今，外公假惺惺地问这些，不觉得十分可笑吗？
况且，他辛苦了一整天，现在感到非常困倦。只想立刻上床休息，没兴趣与人虚与委蛇。
“当然不是。”言昆咬了咬牙，语气沉了下去，“我这个当外公的，关心一下自己外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尽管自己这次找他，确实有一点儿小事。不过，挂念他身体与近况，也是发自内心的。
不想，自己的一番好心，竟然被当成了驴肝肺，这让他如何能不气愤？
“没问题啊！”少年勾了勾唇角，吊儿郎当地说，“那您继续吧！我保证，一定有问必答。”
其实他很想问一问外公，说完这句话您自己信吗？刻意模仿外婆的台词，难道不担心自己笑场吗？
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没讲得太直白。
外公心中最在意的，永远都只有最终的结果。
比如，他的考试成绩好不好，公司的业绩有没有增加。
所以这么晚找他，必然是有什么事。
不过，既然老爷子非要这么说，那他作为一个晚辈，稍微配合外公一下，假装信了也无妨。
“算了，我不问这个了。”言昆抬起一只大手，往实木办公桌上一按，“下面，我想问你另一件事。”
果然。
言熙白无声地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开了口：“好，您说。”
言昆捏了捏鼻梁，尽量保持心平气和：
“听说，你替那个小丫头，办理了入学手续，有这回事吗？”
“呵，这么快就听说了？没错，确有此事。”
言熙白俊眉微挑，语气中带着调侃，“外公在白忙之中，还如此‘关心’这些琐事，责任心真是太强了。
您放心，她学习的一切费用，刷的全是我的卡，并没有花您的钱。”
“你这小子，胡说什么呢？”言昆瞪大了眼珠子，解释道，“我会在乎那几个钱吗？我只是觉得，应该物尽其用才对。
别忘了，我把她弄过来的目的，并非真让她来当千金小姐的，而是为了供你消遣、解闷儿用的。
也就是说，她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让我的长外孙高兴。她的一切举动，也必须要围着你转。
不过是一件玩具而已，认识几个字就足够了。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特意送到学校去读书。”
“外公此言差矣。”
言熙白安静地听完以后，有理有据地反驳道，“您认为，一个从没上过学，只认识几个字的小姑娘，与一个高中生交流时，能够保持畅通无阻吗？很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这几日，我们相处的还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我说的一些话，她有时无法理解。
也就是说，送青竹去念书，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
毕竟，只有她有了文化，提高了理解能力，才能更好地取悦我，不是么？”
“我承认，你说得有一定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得不偿失。”
言昆沉默了片刻，仍旧固执地说，“假如只是为了取悦你，找人教教青竹唱歌、跳舞等才艺，或者培训一下口才，让她学学怎么讨好人，那样不是更好么？”
“倘若我想欣赏歌舞，直接买票去看专业的演出，那不是更好么？至于培训口才，我认为没那个必要。”
言熙白眸光微闪，不慌不忙地说，“我之所以觉得她有趣，主要是因为青竹是个孩子，讲话天真无邪没经过润色。一旦经过了训练，必然会失去原汁原味，那就变得无趣了。
青竹现在所欠缺的，是文化和综合素质。因此，将人送到学校，接受正规的教育，才是正确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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