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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你是知道的。你自己真正的秘密,这雀牍上显现不出来——即使有,也只会是模糊的描述。

    但是,你要是能力或者什么奇物是从那兑换所中获取的,这记录可就明了的很,要小心这一点,我想,这也是雀牍最危险的一点。

    有的武者,靠着一手‘藏’术,便能将对手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有了这雀牍,很多东西却是藏不住。

    你也别太指望那能与这查询信息手段相冲抵的隐藏信息手段,这两种手段的矛盾终究会有个尽头,信息战花费的巨大代价是很多武者承担不起的。

    宗固在此处稍作停顿,咂舌不已,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惜的事情。

    石阳心中微微一凛,宗固这是在变着法警醒他别太依赖那兑换所,兑换所极有可能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做着这份看起来像是等价交换的买卖。

    查个信息让这宗固说得如此危言耸听,也是绝了。

    眼见着石阳心领神会,宗固心满意足,哼着不成段的小调儿悠悠去了。

    石阳是个聪明人,他没询问提防兑换所的原因,问了想必宗固也不会说。

    不过,一个看起来像是战院中寻常市井定位的机构,凭什么要让一个帝圣如此戒备?

    不,这兑换所真的寻常吗?

    心中蓦然有些发痒,石阳笑了。

    他还真就有些好奇,对那神奇的兑换所更加憧憬了。

    按理说,这兑换所应当是会陪着所有朱雀战院师生历经整个战院生涯的,没有提防的道理,也不可能不去与之进行接触。

    宗固虽没有明说,但其强调的一定是兑换所里某个有危险的点。

    双刃剑,双刃剑,这宗固最后要说的是张弛有度啊——拿信息战做例子也是为了这个。

    石阳突然有了什么明悟。

    这弯弯绕绕的,利用着烟雾弹和明摆着的忌惮心来跟石阳玩谜语人的小游戏可真是让石阳有了难顶的心思。

    他可太希望遇到的人都喜欢说两字——直说。

    帝圣本就是来去无踪的大能,眨眼间,场中便只剩下石阳、苏思忘、刘思明三人。

    石阳只觉得自己像是恍惚了一瞬,下意识地拍了拍脑袋,这才猛然发觉刚刚还凑近着拍了拍他肩膀的几位帝圣竟如雾般虚幻。

    空荡荡的院子给了他一种怅然感。

    就在前不久,这里站满了整片域内屈指可数的人物,而自己竟与他们站在了一个棋盘之上。

    不,那只是他以为自己与他们站在一个棋盘之上,事实究竟如何,石阳觉得自己是不明了的。

    一梦黄粱,这种大梦初醒感没能冲昏他的头脑,反倒让他心中的一些心思更加明晰。

    他看向不知又在何时躲入阴影中的苏思忘,昏暗中那双幽静的眸子此刻澄澈如镜,似要将这世间一切明亮都要印了去。

    这丫头深沉如海呐怕是谁都没她能将局势看得明白。

    旁观者清。石阳今日才发觉苏思忘给予自己的定位其实像极了一个观戏的人儿。

    一个姑娘,一方窄凳,不管眼前的人物有多精彩有多平淡,是帝圣,是芥民,亦或是其他,她就兀自坐在那儿。

    做得端端正正,处变不惊。兴许,兴致来了,便撑着下巴,眼中闪着神光。

    也不拿些瓜果,也不寻些思罔,身心只是随着戏中的情节沉沉浮浮。

    眼前的荧幕或明或暗,但石阳知道那荧幕上的影子定是自己的。

    她入不了戏,也没想入戏太深。她倾注情感的对象只有一个人。所以她安安静静,藏进阴影。

    石阳连连摇头,越能清晰感知到苏思忘身上发生的变化,自己就越是心中没底。

    他真的害怕,某日醒来,那苏思忘是否也会如这眼前帝圣一般变成烟儿呼得一下便散了。

    看呐,苏思忘就是这样。无悲无喜,寻常时刻,真的无法看出什么来。

    这般生分的可人儿,已不如原先好相处啦!

    少女心如针,观的角度不同,看到的影像不同。有的人位置不好,只得看得那针眼,微小难察,便直呼其难以捉摸。

    有的人,幸运些,能够在一侧观得针的侧面,便说其纤细若牛毛,握在手上必定是扎手的。

    可那细针,耀着勾人心魄的光,每个男人心中都因而生出些渴望。

    伸出手去,鲜血淋漓。

    殊不知,这针还是得与那线作伴,才好捉摸,好相处。

    那如何将这牵起双方联系的线搭起呢?这可就牵扯到古往今来困扰无数人的话题了。

    困扰的,不仅只有男人,也有女人。

    毕竟,她一根针,要怎般知晓如何让那线穿过自身的针眼呐?

    苏思忘知道,自己就是一根扎手的针。她知道此刻石阳心中的困惑,但她不想说出,也不能说出。

    针线羁绊,若即若离,最难解相思!

    幸好,这天下女儿心难猜是公认的。不然,这还真就难躲过这一关猜忌哩!

    苏思忘想到这儿,只是将心中的思绪又藏得深了些,脸上的浅笑也更完美了些。

    只要他知道,自己的眼中只有他,那就够了。

    这一笑,更是让石阳心中更乱。

    她知道自己在猜疑了

    唉!

    说又说不得,心中想着又自觉有愧,愧于苏思忘的一心一意,自己却还在这边疑虑重重。

    不对,有事相瞒的明明是她,唉,自己又何尝不是瞒了自己的心思呢!

    石阳瞬间觉得自己输了,输就输在苏思忘虽然瞒,但她又能摸着良心说自己并无他想,只是石阳还没到时候,她本意没有瞒的意思。

    可石阳这边却偷偷摸摸,心中能绕上好几个弯儿!

    这不比那苦海行帆难上好几倍?

    苦笑几下,脑中发蒙的石阳的注意力逐渐被一旁暗影中时不时点起红光的火星子吸引去了。

    那是刘思明不知在何时点上了一根烟。

    凑近,此刻的他锐气、傲气、痞气尽数收敛。

    那个在当年能恃才傲物的刘思明,在刚刚能与帝圣拍案叫板的刘思明,其实本心又极度理性的刘思明,如那火星子一般明明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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