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这群人。
敖剑阴冷的眼神盯着每一个出价的帝圣，尤其是那些属于他派系的中的帝圣，而梼杌更是被他看了最多眼的那一个。
这些人平日中，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就会变得噤若寒蝉。
此刻，居然充耳不闻，装傻充愣。
好！太好了！
敖剑怒极反笑，也不说些什么。
他知道这群人都需要敲打，不仅仅是自己派系的，还有那个敢当众挑衅他的宗固。
倘若宗固不开这个头，事态未必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至于出价……
难道他看不出石阳做的就是激化他们内部矛盾的行为吗？
靠他们之间存在的根本利益冲突恶化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连敖剑都没想到这种恶化居然会对自己与其他帝圣的上下归属关系也产生效果。
只能说，天玄帝圣的存在过于恐怖。
深吸了一口气，敖剑再一次感到了无力。
好啊，真好啊，石阳。
你明明可以选择较为温和的方式，却偏偏选了这一条最激进的道路来表达对他的不满。
看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么一个对他抱有极大恶意的天骄肆意发展起来。
他需要将不安分的因素扼杀在摇篮之中。即使这个念头现在他只敢深深藏在心中。
但敖剑相信，只要是人际关系，总会是堵透风的墙，他不相信石阳真的会和天玄帝圣相处到相互之间严丝合缝的地步。
他只要像以往一样用巧妙的方式略加挑拨，并让天玄帝圣感受到石阳对自己没有用处，石阳和天玄帝圣之间的关系势必疏远。
石阳现在做的不就是这般下贱的事情吗？
敖剑又看了看那些帝圣几眼，心中犹如吃了屎一般难受。最绝的是，他突然想到日后除了会对这些帝圣心存芥蒂以外，还真没办法对这些帝圣做些什么东西。
从本质上来看，他还需要笼络这些人，但心存芥蒂总归会是日后矛盾爆发时的催化剂。石阳或许连这一层次的事情都考虑到了。
不过现在，最让敖剑头疼的是，他连天玄帝圣的面都见不到。
这使得原本明朗的计划覆盖上了一层阴影。
倘若石阳知道了现在敖剑在想什么，肯定想笑。
他是在激化这些人之间的矛盾没错，可敖剑要是觉得石阳是在针对他那敖剑可真是太自我意识过剩了。
不好意思，你在天玄帝圣前算个啥啊，我真的不是针对哪一个人，我只是想要看着你们这群垃圾互相打起来，而已。
刘思明看着所有帝圣近乎疯狂的表现，看向石阳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好家伙，这就是个行走的金库！
或许，再也不会有这种数十个帝圣为一个小辈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场景出现了。
刘思明心中感慨万分，为石阳身上带有的无穷魔力更感到不可思议。
无需坐地起价，他石阳就可以凭借个人魅力让帝圣大肆扔出手中的资源。
这样的人才——
“停一下，各位前辈。”石阳的叫停让所有帝圣安静下来——他们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听一个修为远低于自己这么多的人的话语。
此时场中寂静地连针掉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的报价终于出了个结果？他们都翘首以盼。
“我觉得，还是特招处最适合我。”
“噗……”一名帝圣喷出了刚刚喝到嘴里的琼浆，那是他因为口干舌燥而刚刚喝下的，一滴都值得外面许多武者疯狂，而此刻的他却对喷出许多琼浆而没有任何感觉。
放到平时，这是连他都会感到心疼的量。
“他说什么？”
“这家伙，就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一时间，难以置信，愤懑不平再次充斥在这里，一时间帝圣聚集之处竟然像凡间市井一般吵闹。
“诸位前辈。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石阳整了整衣领，面容肃穆，显然这种形体极具感染力，“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梦想。”
“我不过是个乡下的来的野蛮村夫，只是有幸结识了玄老，其实根本不值得各位帝圣为之付出太多。”
“感谢大家对我的看重，事实上，我现在的心中都充斥着惶恐，大家有比天高一般的出价让我感慨于朱雀战院财大气粗的同时，也让我产生了自己是否与之相配的质疑。”
“我得出了答案，我不配。”
这些若有实无的假大空套话居然真的起了效果，它让很多帝圣稍稍平复了内心的情绪，可能许久未经历的争吵让这些帝圣都变得感性了一些。但仍然有人义愤填膺：“那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价值。”
石阳听到这话，笑了笑，冲着那位帝圣稍稍鞠了一躬：“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我一直觉得以价值衡量与人相处的必要性，太过——”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但这些帝圣都听明白了石阳想要说什么。
石阳的话触及了他们曾经拥有过但遥不可及的梦。
这话引来了很多的人不屑与嘲弄，但石阳依旧我行我素，语气很诚恳——尽管他心中并不是那么想的，但至少他看起来很诚恳。
“你会后悔的！”有人低吼。
“我知道。”石阳又笑了，“但难道就因为我知道这件事会使我后悔，我就不去做了吗？只要我现在觉得它值得，我就仍然会去做。”
许多帝圣沉默了，他们感觉自己像是看清了石阳的内心——胸无大志，似乎他们的出价确实高了。
不过也好，石阳去特招处其实可以避免他们之间内卷，他们只是不想看到与自己站在同一层次的人捞得好处，而刘思明——
尊者而已。
众帝圣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刘思明依旧呆若木鸡，不敢相信石阳真就把这些帝圣忽悠瘸了。
尘埃落定。
“孩子，你正式通过了特招，而现在，你是朱雀战院的一份子了。”敖剑冲着石阳伸出了双手，做拥抱状。他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石阳取乐特招处算是将自己的前途废了一大半。
可是他没想到，石阳居然真的抱了上来。
一瞬间所有人大跌眼镜——这少年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那只不过是敖剑的客套表现，完全出于礼貌性的仪式。
奇葩！
已经有人想到自己学院里的一些刺头并感到头痛了，这石阳刚刚的优异表现像是伪装出来的，他们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原先向石阳抛出的橄榄枝。
自己太傻了！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很快就会为自己对刘思明的轻视和对石阳的错误评估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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