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片刻的情绪外露,似乎,只有抱着这副有温度的身躯才能心安一些。
他的脸隔着薄薄的布料,在她的腹部来回的磨蹭着,他能清楚的感觉她皮肤的炙热和她肚子里那个小生命心脏的跳动声,此刻他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一个是他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骨血。
他的人生悲吗?
身份被隐瞒,亲生母亲在眼前,他却怨恨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太久了,久到他以为那就是破坏父母婚姻的坏女人。
可是,此刻他又是幸运的,他拥有心爱的女人,拥有可爱的儿女,拥有着和正常家庭一家的家。
家里有他想要的一切,妻子,孩子……
林辛言的手指在他的发丝里摩挲着,“你怎么了?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分担,我们是夫妻。”
“我很难受。”他闭着眼睛,脸依旧紧紧的贴着她来回磨蹭,“你生他们的时候是不是很痛?”
确实很痛,一阵一阵,一次比一次痛,到现在她还能记得当时的那种撕心裂肺。
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就因为这个心情不好啊?”林辛言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借着微弱的光看他,“那你以后对我好一点?”
“我对你还不好?就差把命给你了。”他的手往下滑……
林辛言皱眉,去拍他的手。
宗景灏轻笑,“下去吃饭,我出去一趟。”
“你不吃一点?”她问。
“我到外面再吃。”
林辛言还是觉得他有事没和自己说,见他不动,宗景灏站了起来,“要我抱你下去吗?”
“不用,那我下去了。”程毓秀和孩子都在下面的呢,她呆久了,免得他们担心。
宗景灏捏她的鼻子,“去吧。”
林辛言缓步走下去,宗景灏独自做了一会儿快到八点的时候,起身去换衣服,他脱衣服的时候楼下传来钢琴声,是那首名曲【梦中的婚礼】。
他第一次听林辛言弹钢琴,竟有些入神。
琴声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虽琴声如诉,所有最静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都缓缓流淌起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走下楼,两个孩子坐在林辛言的两侧,不知道是否听得懂这首曲子的意境,但却入了神。
随着曲子的起伏轻轻的摇晃着脑袋,完全没有发现站在楼梯口的男人。
程毓秀坐在沙发上,眼泪模糊了眼眶。
这首曲子她听过,曾经听文娴弹过。
她看着林辛言的样子,一时间恍惚,仿佛回到很多很多年以前……
一曲完毕,林辛言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像是入了意境,是两个孩子和程毓秀的掌声让她回了神。
“好久没碰过了,手指都是僵硬的。”
程毓秀擦了一下眼角,笑着说,“很好,你弹的很好听,我都入迷了。”
“是啊,太好听了,妈咪好厉害。”林蕊曦扑进林言的怀里。
林曦晨已经研究半天的简谱了,很认真的对林辛言说,“妈咪,你教我弹吧。”
林辛言说好,她伸手摸摸儿子的脑袋,看见宗景灏站在楼梯上,问道,“现在出去?”
他轻嗯了一声,“早点休息。”
说完便出了门。
林蕊曦跑过去问,“爸爸几点回来?”
他抱起女儿,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很快,晚上就住这里,别回去了。”
林辛言的身体不适合外出,两个孩子在这里,也能陪陪她。
蕊曦满心欢喜的答应,这里有爸爸和妈咪,她当然愿意在这里了。
宗景灏放下女儿,“去吧。”
林辛言站在客厅看着他,“早点回来。”
他说好,出了门他开车去了芙蓉园。
抵达后,他停好车子走进去,里面的服务员迎上来,“您是宗宗吧,文先生在里面等您。”
宗景灏微微颔首,示意他带路。
包厢种植了一株粉芙蓉,亭亭玉立在一方水池中央,潺潺的清泉流淌斑斓的鹅卵石,很雅致,也很精美。
宗景灏走进来,绕过中间的芙蓉树看到亭子里的文倾坐在茶桌前,他迈步走过去。
文倾听到了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果然,还是你懂我。”
李战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得逞了。
如果他不故意让李战知道,李战根本无法打开他的电脑。
宗景灏沉静的坐到对面。
“我果然老了。”他的气色不是很好,心里的执念从未放下过,时间太久早已经生根发芽。
他不能失去妹妹唯一的儿子。
他将一个档案袋推到宗景灏的跟前,“警方明天就会宣布案子的结果,是何瑞泽私自逃狱,被警方击毙,和林辛言没有任何关系,这里是当初的所有材料,销毁后,就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宗景灏并没有去看,只是很淡的表情看着他。
似乎这个转变来的有些快。
文倾叹息一声,“我知道,我若真的做了,你我不会再有机会这样坐在一起,毕竟她为你已经生下两个孩子,如果是我,我怕也会拼了命的去保护,自己的孩子妻子。”
宗景灏沉默的听着,并未作出任何回应。
“文娴啊,小时候就长的漂亮,很招人喜欢,我就她一个妹妹,自然是疼爱,家里父母感情好,我和她感情也甚厚,或许家庭氛围的关系,所以对于亲情总是比任何感情都要深些。
记得文娴刚出生不久,那个时候我也才几岁,大概刚记事没多久,父亲就告诉我,这个是你妹妹,你要爱护她,照顾她,因为你们的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来自同一个母亲,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我就一直记着,我也是那么做的爱护她,疼爱她。”
说着他抬起眼眸看着宗景灏,“她年纪轻轻就去世,我当时真的很难接受,对我打击很大,真的想把你爸的脑袋敲个洞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为什么不珍惜她,好好照顾她,让她那么年轻就……”
文倾很是伤感,模样很憔悴。
宗景灏缓慢的抬起头,看着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因为里面的往曲折他自己都不清楚,只能等去调查的人给他传来消息。
文娴他一直以为自己母亲的人,在这件陈年旧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什么连文倾都丝毫不知?
“我知道,我们恐怕是回不到从前了,但是,希望你能原谅我,对于文娴的死,我依旧放不下,恐怕是我这辈子的执念了。”
他站了起来,即使身体没有以前刚硬,但是依旧站的笔直。
“我很想知道,当初这个主意是你自己出的还是别人给你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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