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傻站着了,进屋坐。”被骆父这么盯着看,平时大大咧咧的元氏还有些不自在。
骆菱自然地挽起元氏往屋里走去,骆父站在门口踌躇不决,半晌才迈出了第一步。
元氏半躺在床榻上,骆菱坐在一旁为她捏肩按摩,母女俩有说有笑,看起来很是温馨和谐,燕逢坐在另外一边,手里随意翻着一本书,一点也不违和。
骆父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后悔这段时间忽略了元氏母女,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咬咬牙终于开口:“夫人,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老爷可是有话要说?快别站着了,先坐下。”元氏说着往里边挪了挪,恰巧腾出一个人的位置来。
骆父不得不在那个位置落座。
骆菱没有与元氏透露过骆父来的目的,如果骆父最终说出口了,就当是给她一个惊喜,如果最后没有说出口,她也不会失望。
原本想让元氏配合她表演,但是现在她突然不想再继续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倘若骆父还是没有一点改变的话,再继续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有些思想,只能靠他自己去觉悟,旁人再多言也无济于事。
谁让原主和元氏没有罗姨娘那点狐媚子的本事呢?
虽然话不能这么说,但骆父确实吃那一套,骆菱今天只用了三成,就把骆父吃得死死的了,但元氏不行啊,她原本就是豪迈霸道的性格,让她掐着嗓子说话怎么说得出来。
想到这里,骆菱便把心里的想法打消了。
“娘,你都怀孕快八个月了,身材还能保持得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快透露透露给菱儿。”骆菱一如往常地和元氏互动。
女人的天性就是爱美,当听到别人夸自己时,嘴角都会上扬,元氏也不例外:“哪有什么诀窍,就是该吃吃,该睡睡。”
过了几秒,又接着补充道,“也可能是被气多了。”
元氏说这话本无他意,自从怀孕后,她确实被气得不少,不过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却被骆父听到了心里去。
“夫人,为夫让你受委屈了。”盘旋在骆父脑海里许久的话,终于在这一刻说出了口,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
骆菱满意地笑了,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也当做是送给元氏的礼物,一开始她就没抱太大的希望,现在突然听到这句话,竟然比想象中要开心。
元氏愣了几秒,完全没料到骆父会这么突然地来一出,喜极而泣地说:“老爷,快别这么说。”
仔细端详,元氏软下来的样子韵味十足,尤其是在孕期,多了几分母性的柔,让骆父看得出了神。
他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看看元氏了,自从她怀孕后,更是越少到南苑这边来,愧疚和自责涌上心头,主动握住元氏的手说道:“夫人宅心仁厚,是我的福气。”
确实,能容忍他让一个清倌进门,且在骆府享受着和正室一样的待遇,换做是其他人,早就闹翻天了。
在骆菱带起这个话题后,骆父越想越深入,也越发觉得自己的做法极为不妥。
其实元氏也没有忍让,只是她太过直爽,所有情绪都写在了脸上,暗里根本就不是罗姨娘的对手。
骆父这么一说,元氏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浮起一层红晕。
毕竟夫妻十多年,再怎么着两人的感情基础也是摆在那儿的。
“爹,娘,我刚回府还有些东西要收,院子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去处理呢,就不多做逗留了,改日有时间再长谈。”骆菱见状,识趣得体地说。
难得看骆父元氏这么和谐,她作为女儿,当然得尽量为两人营造氛围,若还继续呆在这儿,就显得多余了。
“怎么才来就要走?东西晚点再收也不碍事,再多坐一会儿呗。”从语气能听出来元氏心情不错。
“主要是太子要趁天亮回东宫。”骆菱说着给燕逢使了个眼神。
突然被拉下水的燕逢不得不顺着骆菱的意往下附和道:“确实如此。”
燕逢都开口了,骆父和元氏也没有理由再继续挽留,嘱咐了几句便让两人离开了。
“今天,谢谢你。”出了门,骆菱大大方方地对燕逢道谢。
她承认今天是有些利用的意味在里面,但燕逢迟早是她夫君,做这些本来就是正常的。
“你该谢的。”燕逢脸上庄重严肃的表情被一缕坏笑代替,“要如何谢,菱儿可想好了?”
骆菱下意识地捂住嘴,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如果说出去的话还可以收回,她一定把那句话嚼碎咽下去。
燕逢的回答让她猝不及防,她以为“你该谢的”只有在二十一世纪才有人说,万万没想到燕逢的语言这么超前。
骆菱完全忘记了她曾对燕逢说过这句话,燕逢印象深刻,所以记在了心里。
“太子想要菱儿怎么谢?”骆菱讪笑着说道。
“以身相许就不必了,你迟早是孤的人。”燕逢的笑容有些瘆人,“不过,菱儿可以亲手为孤做两身衣服作为答谢。”
从昨日挑选布匹的时候,燕逢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一直被其他事情耽搁,导致迟迟没有说出口,现在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要,他自然不会放过。
骆菱连荷包香囊都不会,还做衣服,这怕是疯了吧!
骆菱惊讶得张大了嘴:“什么?做衣服?还是两身?为何是两身?”一连串的问号浮现在她脑海里。
“孤也想多做几身,奈何菱儿只允孤买了两匹布。”燕逢走在前面,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藏都藏不住。
骆菱瞬间石化,要是知道燕逢会让她亲手做衣服,她打死也不会主动让他去挑选布匹,这完全就是在为难她。
“我做的不好看。”骆菱实话实说,“而且我的针法很烂,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自己说着都有些抬不起头来了。
在古代,会针线活是一个女子必备的技能,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是真不敢抬出来说事儿。
“菱儿说的可是这个?”燕逢取下腰间别着的香囊在骆菱眼前晃了晃,“这针法挺别致的,是孤喜欢的款。”
骆菱欲哭无泪,看来不管怎样,这个坎她都是逃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