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皇上点头,这婚事迟早是要定的。”骆菱最终被磨得没了耐心,语气也不如刚才那般温和。
“不提也罢。”燕逢轻抿了一口茶,似是将心事随茶一起咽了下去,“骆老放出消息,将于五日之后出殡,墓地是父皇让人挑选的。”
皇上还给特意找人为她挑了墓地,看来是真的下定决心取消这个婚约了,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人说皇家薄情。
骆菱这样想着,不禁在心里感叹道:真不愧是皇上,老奸巨猾。
“我知道了。”骆菱淡淡地应了一声。
两人陷入了一片沉默,就连空气中也充斥着尴尬的气息,让人极其不自在。
真是伴君如伴虎,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嫁到东宫来,孤绝不勉强你。”半晌,燕逢才缓缓开口。
骆菱就搞不懂了,难道这些有权有势的人都是一会儿一种情绪的吗?明明刚才送了她珍贵的礼物,这还没多久呢,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明明在前两日就很清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了,翻来覆去都是拿着这些来说,简直让人头大。
“我说过我愿意嫁过来。”骆菱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就没有那个精力再去好好的说了。
“孤听闻你有个表哥,可是真的?”燕逢头都没抬一下。
骆菱瞬间恍然大悟,毫不避讳地看向燕逢:“是,我是有个表哥,但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不曾有过任何暧昧。”
燕逢没有在意骆菱说了什么,而是接着问道:“可是叫元颂扬?”
还连名字都知晓了,想来是骆蓉的手笔吧,看来是想助攻皇上退亲一事。
以前骆菱是想方设法的让皇上松口取消婚约,但是现在,就算是为了不让害她之人得逞,她也要稳稳地抓住。
两人之间本来也就清清白白,骆菱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不慌不乱地说:“是叫元颂扬,那次去茶馆就是打探他是否报名了这次的秋闱考试。”
既然知道了他的名字,燕逢再想了解点什么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与其等着燕逢问,不如自己一次性说完。
“之所以会去打探这个消息,是他曾与我提及有这个想法,碍于他母亲迟迟未行动,我觉得他有才华,将来会对朝廷有用,说不定将来还能在某些事情上助太子一臂之力。”
骆菱喘了口气,没等燕逢开口又接着说,“我与他早在几年前就断了联系,要不然就直接写信问他了,也犯不着费那么大劲儿去到处打听。”
一席话说完,骆菱如释重负。
细心地发现燕逢神色有所缓和,灵机一动又有了新的想法:“如果太子宁愿相信旁人而不相信民女,这亲不成也罢。”
激将法果然有用。
燕逢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骆菱:“孤自然是信你。”
最近关于骆菱的传言以谣传谣已经满天飞了,她从一开始的愤怒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毫不在意。
其他的还好,一触及男女之间的,燕逢难免会听了去。
这也正是燕逢可怕的地方,占有欲太强对于另一半来说真的不是件好事。
“谣言止于智者,这个道理相信太子比我更能明白吧。”骆菱一定要乘胜追击,在这件事情上占据主导地位。
洗脑对于骆菱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只要抓住对方的心思,分分钟就能搞定。
“是孤听信谗言了。”燕逢的眼神有些复杂。
看样子差不多了,骆菱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一半埋怨一半撒娇地说:“我将后半辈子都交到了太子手上,没想到在太子心里,我居然是那样的人。”
服软这一套是真好使,骆菱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也能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可是随警方一起出警协助办案的人,对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嗤之以鼻。
燕逢从小就是处于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除了皇上皇后,从来没向任何人低过头,这一刻自然也拉不下面子来,只得转移话题来跳过这件事。
“孤已经安排好了,出殡当日你便可现身。”
趁着燕逢没注意,骆菱得意的偷笑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的说:“一切听太子安排。”
她还没傻到要往枪口上撞,既然燕逢这样说了,就顺着这个台阶走下去。
两人之间再次升起一股奇怪的气氛,骆菱实在受不了了,不得已开口道:“想来太子应该乏了,不如早点歇息,有何事明日再议?”
燕逢也觉得今日不适合再继续交谈下去,点了点头道:“菱儿也早些休息。”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道,“天色已晚,孤叫人送你回房。”
骆菱连死都没怕过,怎么可能怕黑?燕逢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吧。
“不用麻烦太子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香儿应该也在门外侯着呢。”骆菱推辞道。
燕逢似是没听到骆菱说话一般,拍三下手掌,一个侍卫打扮的英俊的男子便出现在两人面前:“菱儿就交给你了,把她安全送到。”
骆菱撇了撇嘴,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些,在东宫都要这样,出了东宫可不得找个笼子装着她?
但看对方是个帅哥,心里倒没那么气了。
“护花使者,这个差事我喜欢。”男子爽朗地打趣道。
触及到燕逢的眼神后,马上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是,在下一定将太子妃安全送到,保证一根毫毛都不会少。”随后对骆菱做了个请的手势,“太子妃这边请。”
“在自己家用得着这样吗?”才出了书房门,男子就小声嘀咕道。
他自以为的小声,其实骆菱和燕逢都听到了。
走远了一截,骆菱才忍住笑意说:“小兄弟,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太子活下来的。”
“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样的问题了。”男子没听出这话里的意思,甚至还觉得有点自豪,“大家都说我不怕死。”
骆菱最终憋不住狂笑,这小兄弟有点意思,说他傻吧,看着又挺聪明的,说他聪明吧,又感觉少了一根筋。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是事实。”男子应是找不着骆菱的笑点在哪,停顿了几秒才说。
“你叫什么名字?是新来的吗?我怎么从未见过你。”第一次见面,骆菱也不好把气氛弄得太尴尬,毕竟人家好心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