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半个时辰?”骆菱一听,激动得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香儿难为情地应了一声:“是的,小姐。”
骆菱想想就心有余悸:半个时辰相当于一个小时了,燕逢在她房间呆了一个小时之久,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还睡得如此沉。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知道燕逢是正人君子,也不会对她动手动脚,但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算了算了,不想了。”骆菱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香儿站在一边手足无措,想为骆菱排忧解难,但好像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罗姨娘被禁足在祠堂,骆蓉昨日受了打击,骆菱难得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一日。
此时的皇宫却像炸了锅似的,都在讨论当今太子殿下即将要过门的太子妃,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就传遍了皇宫,自然也传到皇上和皇后的耳朵里。
无论踏足何处,都能听到相关的议论声,无非都是准太子妃容貌已毁,面目丑陋,甚至会对后代有影响。
皇上和皇后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传了燕逢进宫。
“你听说了吗?准太子妃是个丑女,还自带晦气,谁要娶了谁倒霉。”
“传闻还说她克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皇上和皇后娘娘肯定还被蒙在鼓里,要是知道肯定早就退婚了。”
“咳咳~”燕逢黑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站在墙角嚼舌根的几个宫女,轻咳了两声。
几个宫女同时被吓得一哆嗦,慌慌张张地散开:“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定神后看见来人是燕逢,双腿一软就朝地上跪了下去。
“恭房人手不够,你们几个以后就去恭房帮忙,没有孤的命令不许私自调配。”燕逢冷声命令道。
这就是所谓的祸从口出,几个宫女从来没想过会因为几句闲话被调去刷恭桶,后悔不已,愣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不回话是对这个调配不满意?”此时此刻的燕逢,冷得像一座冰山。
几个宫女回过神后连连磕头谢恩:“奴婢不敢,谢太子殿下恩典。”
燕逢将她们交给身边的刘公公后,才拂袖离去。
一路上都能听到各种窃窃私语,到御书房时,眉头已经皱得很深了。
两个三个,他可以动用职权让她们闭嘴,但几乎整个皇宫的宫女太监都在讨论这个话题,他总不能将所有人都处置了。
御书房内,皇上和皇后的脸色不比燕逢好。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尽管心里不快,燕逢还是和往常一样请安。
“逢儿平身。”皇上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
皇后清了清嗓子道:“骆菱的事情,来的路上都听说了吧?”
燕逢走到皇后娘娘身侧坐下,沉默半晌才开口道:“父皇和母后如何看?”
“人言虽然可畏,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朕和骆菱有过一面之缘,倒是觉得这孩子不错,但这些传言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皇上像是思考了很久的样子。
“皇上说得有理,这孩子也着实讨得本宫欢心,但如若真的和传言一样,也得为了皇家颜面考虑,逢儿以为呢?”
皇后的话已经表明态度了,虽然希望骆菱做她儿媳妇,但如果真的毁容还要牵连到后代的话,就只能退婚。
燕逢眼底露出狠厉之色,他倒是不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不过就是被打了一巴掌,还能影响到后代?真是无稽之谈。
骆菱的脸确实到现在还没恢复,给有心之人拿了去编故事。
皇上和皇后又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自然是这样以为。
“父皇和母后相信那些传言还是相信逢儿?”燕逢抬起头正视皇上和皇后。
皇上的情绪藏得极深,光看表面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皇后脸上露出了纠结之色,毕竟讨论这事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良久,皇上才启齿道:“既然逢儿心里已有打算,此事就先搁置,待之后朕亲自看了再做定夺。”
“明日就是中元节,逢儿早些接她入宫,以免迟则生变。”皇后一番深思熟虑后,郑重地对燕逢说道。
“是,逢儿明白,谢过父皇和母后。”燕逢起身拱手作礼。
燕逢前脚才踏出御书房的大门,梁贵妃就火急火燎地进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请完安,气都来不及歇一口就接着说道,“臣妾听说这个准太子妃是个妖孽,为了皇家颜面和后代,最好还是另选佳人吧。”
“爱妃认为骆菱不能要?”皇上若有所思地问道,语气沉稳通透,听不出话里的意思。
梁贵妃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些,打圆场道:“臣妾只是希望皇上和皇后娘娘慎重考虑。”
皇后似乎察觉到了些怪异:“梁贵妃可是今日见过骆菱?”
“这倒是没有。”梁贵妃讪笑了两声,外面都传得这么热闹了,这皇上和皇后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是臣妾听好多人都说了。”
“可本宫听到的是毁容,并未听到称其为妖孽。”皇后娘娘又再一次证明了自己心里的猜想。
“可能是一个跟一个说的不一样,所以听到的就不一样了。”梁贵妃面上笑着,其实心里早已扭曲成一团了。
皇后娘娘往后靠了靠,优雅地扇着扇子,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既然如此,怎么能保证听到的是真的?”
梁贵妃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这……是臣妾唐突了。”
皇上终于开口解了现场的尴尬:“此事朕已有主意,两位爱妃不必担心。”
“皇上既然已经知晓,臣妾就先行告退了。”梁贵妃笑着行了礼,转过身就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阴险和不甘心。
皇上和皇后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燕逢在出宫的路上被燕宸拦住了去路:“皇兄今儿脸色有点不太对劲,可否有兴趣喝上一杯?”
“孤还有事,改日再与四弟畅饮。”燕逢淡淡地看了燕宸一眼,没做任何逗留。
“皇兄别急嘛,我这里有一个消息,关于骆菱的。”燕宸再次追了上去。
今天听到的所有和骆菱相关的消息都是子虚乌有的坏消息,燕逢不以为意:“不必了,孤不感兴趣。”
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以后叫皇嫂或太子妃,不要直呼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