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姑姑从背后看着燕颖雅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山下走去。
心里却在盘算着听了臻太妃的话,不自觉地感同身受的点点头。
这丫头确实和她有着良好教养的娘亲大相径庭。
也许真的不是……
但是回头一想又觉得哪哪都不对,她断然不会相信那样的女子会做这么不明智的事情。
“奴婢觉得当年的她可是仪态万方,断然是做不错这种鸡鸣狗盗的事。
燕颖这个孩子从衣着外貌到言行举止都让人匪夷所思的,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是啊,就算心思通透的般若姑姑也没想明白。
就好比明明是凤凰,偏偏下了一窝走地鸡。
“你说是不是她仇家太多了,临死之前还将我们一军,丢个假女儿在府上不闻不问,让其自生自灭啊。
如果是这样那女人的心机真是深不可测,那么她的亲生女儿又在哪里呢?”臻太妃疑惑的说道。
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那女人做的出来。
“奴婢就不知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当年她产下的孩子又身在何处呢?
夫人还是不要要太在意了,刚才那丫头也说她有办法让你恢复容颜。
到时候,太妃又可以打扮的漂漂亮亮出现在众人面前,至于那些理不清的事情,就以后一件件去弄明白。”
般若姑姑不知道为什么对燕颖有着极大的信任和好感,许是太丑的人容易得到同情?
也也许是因为她……
般若别过头去,努力让自己脸上出现哀伤的表情有个缓冲的时间。
毕竟当年的事情,给人严令起来了……
“你拿着我的帖子送下燕颖吧,如果是真如预想的那样,我们就好好陪她们拨开云雾。
活着的时候斗不过她,难道她死都死了,还能左右这个时局吗?”
说着臻太妃慢慢的往回走了,她是铁了心要追究到底的。
先帝已经不在了……但她还在。
先帝?
臻太妃喃喃自语的叫唤了一声,却没有停住脚步,依旧沿着凹凸起伏的山里慢慢的上行。
这条山路她走了太多遍了,甚至什么季节在那一段山路有什么虫子的叫声她都一清二楚。
甚至什么时候叶子该绿了,叶子该黄了,她都熟悉着。
唯独不熟悉的是当年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的男人,最后怎么会拔刀相向。
想到这里臻太妃悄悄的把拳头握了起来,这仇真的是不能不报。
若不是那个女子………
臻太妃的眼里闪着仇恨之火,一开始如同星星般微羸弱,慢慢的似乎要把这整个山头燃烧起来。
般若姑姑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般若你有心事?”臻太妃微微抬起眸子问道。
般若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但依旧毕恭毕敬的答道:“奴婢只是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斗转星移也就一呼一吸之间。”
臻太妃停住脚步,她显然没有相信般若是因为这些话而变的有些反常。
“所有的宫女中,你是最通透的。”
“多谢太妃夸奖。”般若忙福礼道。
“你去送那丫头下山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臻太妃说着缓缓的消失在夜幕里。
紫月提着裙子深深浅浅的跟在燕颖后面,燕颖看到那,模样只好停住脚步,弯腰把她的裙子打了个大结。
这样裙子就短了许多:“叫你穿裤装你还推三阻四,现在知道干活要以轻便的服饰为主了吧?”
紫月想把打结的裙子放下来,接触到燕颖凌厉的眼神,追究打了退堂鼓:“小姐,奴婢是个姑娘家家。”
“嗯?好像说的你家小姐就是个登徒浪子一样。”
“不,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紫月涨红了脸。
月光散在林间的小道上,冬天的森林分外的安静。
万物俱寂。
“小姐,你刚完全可以把苏润一网打尽的,你为什么还放他一马,到时候他通风报信了,小姐以后我怕日子不平静。”
紫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毕竟她家小姐如今还是势单力薄。
“嗯,紫月分析的很对,确实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可是我留着他还有别的用处。”燕颖笃定的说着。
“这个三小姐真是,歹毒,好歹小姐还是她的长姐,居然不手下留情。”紫月想起刚才的一幕还是惊魂未定。
“燕雅?”燕颖冷笑道:“她没有那么心思细腻。”
“不是三小姐?那真的是如意?”紫月气的嘴唇颤抖。
这个如意居然三番两次祸害二小姐。
真是狼子野心。
般若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弄了顶轿子追上燕颖说道:“二小姐,都半夜三更了,你还是上轿吧,老奴送你回去。”
她的态度规规矩矩,只是声音也冷冷淡淡。
“那就有劳嬷嬷了。”燕颖也觉得自己这样光明正大的回去,侯府那帮女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毕竟现在真的是三更半夜还更深露重的不说,自己的衣服不是泥巴就是草渍,画面有些太美,不忍直视。
她们一定有备而来还能借题发挥。
她不想冒这个险。
再说了,她现在要养精蓄锐想怎么在这艰苦的条件下做那个手术。
万一失败了,能活一天是一天了。
燕颖贪婪的吸了一口空气。
“二小姐对于太妃的手术有几成把握?”隔着轿子,般若姑姑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了进来。
燕颖想了一下:“其实我没有把握。”
燕颖以为她说出这话,般若姑姑会不顾形象破口大骂。
她等了好一会,般若姑姑的声音才传来进来:“老奴相信二小姐不是天马行空。”
“你居然相信我?”燕颖的语气里有淡淡的好奇,随机也释然了。
“你和我母亲是旧交?”
“只有数面之缘而已。”般若姑姑说完便不再开口了。
“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说,二小姐和你们去说去那里了?
她怎么都三更半夜还不回来,这我们定安侯府还有没有家教了。
要是给传扬出去,定安侯府的三个小姐都没有议亲呢,以后谁还敢登门?”
云逸淑喝燕雄叁居高临下的坐在椅子上,云逸淑的嘴角有着淡淡的微笑。
燕雄叁倒是板着脸,一副生冷寒凉的模样。
今天云逸淑可是给燕雄叁叁上的眼药,话里话外都让燕雄叁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太纵容燕颖了。
那个女人生的孩子也一样:烂泥扶不上墙,真是越发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想到这里燕雄叁一阵心痛。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亏他前段时间还觉得那丫头似乎端庄了一些,想不到还是野性难改,真真是不比不上她的姐姐。
就算在大会上侥幸夺了名次,这性格不但不能给侯府添砖加瓦,甚至可以拖累了侯府。
一点都不如燕欣体面,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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