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颖看周围的情绪已经提前高涨了,撩了撩耳边的头发,信步走到苏润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对着苏润道。
“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今日兴师动众的说对我院里的丫头情根深重,应该也不是一时兴起随意胡诌吧,或是别有用心的往我身上泼脏水吧?”
燕颖嘴角噙着笑问道。
周围的吃瓜群众忽然安静了,这丫头虽然长得不如大小姐,但是声音软软糯糯的,一听似乎人畜无害啊。
再仔细一瞧那宽大的衣服里包裹着小小的身体,就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确实和凹凸有致,风情万种的大小姐无法相提并论。
风向偷偷在转变。
有些人直接就噤声了,毕竟眼见为实。
苏润不明所以,但是听了燕颖的话头如捣葱一样的“二小姐明鉴我对如意姑娘真的一往情深,我苏润对天发誓,绝对不是心血来潮,还请二小姐成全。”
他说完又砰砰的磕了几个头。
情深谊长让人动容。
就算苏润把戏做足了,燕颖也没有后退半步,就那么笔挺的站着承受苏润的歉意,如果昨天不是她先发制人,今天怕就是她的火葬场。
而且刚围观的人还牵扯去原主的母亲,想来水军也不少。
今天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燕颖转身从紫月的手里拿过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漫不经心的继续问道“我也在想如果是一见钟情能让你连死都甘之如饴,就有些夸大其词。”
刚苏润信誓旦旦的说的那么香甜,大家都如雷贯耳,才对燕颖出言不逊的。
燕颖说完这话,抬头看了眼周围一个个都伸长脖子,这才继续说道“如果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我更不能把如意放给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喜新厌旧,今日看着如意娇艳就心生欢喜,明日看着梨花艳丽又移情别恋。
你要知道所有的感情就是要经过时间的考验,而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你看看在座的叔叔婶婶,大爷大妈他们的伉俪情深,那可是经得起风吹雨打。”
周围的人一听燕颖的思考也纷纷点头“二小姐说的也是道理,做下人的命本来就苦了,要是随便打发着嫁就苦上加苦了。”
许是有几个吃瓜群众的家里也有子女在人家府里做下人的深有感触起来,一时间看燕颖的眼光也柔和多了。
“是这个理,二小姐考虑的也是周全的,我可知道这个苏润以前名声不怎么好,是个烟花柳巷红尘客。
二小姐也是好心好意给一个丫头谋出路,可不像别人说的不近人情,随意打发呢,大家可要擦亮眼睛啊。”
燕颖抬头看着说话者,竟是大虎,燕颖朝他点头微笑着。
大虎举举手里的棍棒算是回应了。
本来大虎是出来乞讨的,但是路上断断续续有人在议论定安侯府的事情,觉得事有蹊跷就跟着大部队来看看了。
想不到自己人微言轻还能帮上二小姐几句,一时露出两个小小的虎牙,分外可爱。
周围的人听了这样的见底又纷纷倒戈了“看来这二小姐年虽小,还是有远见的,不愧是定安侯府的小姐啊。”
“我可听说她母亲就是个德才兼备的妙人儿,想来女人就是不美丽应该也是聪慧的。”
倒是边上一个长的猥琐的中年男子一挥油腻腻的袖子不屑的说道“她明天可是当年给自己活活气死的人,就那样小心眼的女人生出的女儿能上得了台面?”
燕颖的目光犀利的扫过那个中年男子,目光凝成实质的刀子一样,那个中男男子忍不住缩着脖子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二小姐这是想杀人灭口?”
“哦?众所周知,怕是你也是刚知道的吧?”
“谁说的?我七八年前就知道了。”那中年男子心虚的说道。
“我娘死了应该有十年了吧?”燕颖转身问紫月。
紫月看着小姐眨巴的眼睛,张大嘴巴点点头道“小姐,那时你年幼记得不是很清楚,不是十年,是十一年了。”
燕颖这才回过身看着那男子“你刚说七八年?”
那男子想不到那人给他说的连年数都差这么多,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是十一年,这京城这么多年死去,我哪记得那么详细啊。”
燕颖收回自己的目光,严厉的喝道“在座的各位我知道有浑水摸鱼想毁我名声的,但是更多的人还是心地纯良的,刚这位大叔说我娘死了七八年,现在又改口说十一年,在座的有知道我母亲去世多少年么?”
燕颖话音未落。
人群中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应该是八年零三个月。”
燕颖抬起头是李大夫。
李大夫背着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到那个中年男子的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有些银子可以挣,有些银子挣了也没命花。”
那男子一看是颇有名望的李大夫都这么说,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依旧嘴硬道“李大夫向来是谨言慎行的人,这内宅的弯弯道道怎么也感兴趣了?”
李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道“诸葛晴可是当时名动天下的人儿,大凡是本地人都听闻不少她的事迹,当时去世老夫也在场。”
李大夫停顿了一下,看了眼燕颖,微微有些歉意的说道“她是心灰意冷,求生薄弱而已。”
“是啊,想当年明媒正娶进去的,自己生的孩子还不是大小姐,换谁都要气死。”人群中有人义愤填膺的说了一句。
宠妾灭妻的事情在天启国向来是让人诟病的。
苏润眼看计谋就要得逞了,可是给燕颖三言两语就转了风向,尤其忽然杀出过李大夫更是气的咬牙切齿。
他滴溜溜转着眼睛又不得不重重的磕了个头表着真心“求二小姐明鉴,我对你院里的如意,确实做出逾越之举,但是高墙大院,我一个平头百姓也无可奈何,所以、、、。”
苏润说道这里居然眼泪磅礴“我迫不得已才铤而走险的,求二小姐成全,我对如意的感情绝对是天地可鉴,不是一时兴起。
之前我确实做了很多让人痛恨的事,但是从今往后,我一定痛改前非,和她好好过日子,请二小姐大人有大量,我愿意倾家荡产为如意赎身。”说着他又重重的一个响头。
燕颖冷笑着“既然不是心血来潮,那就是日久生情了,可是如意到我院里不足一月。
而且这一个月来,我没有让她出院门半步,你们何来互生情愫?”
燕颖摆弄着手里的帕子笑道“但是刚才你口口声声说的难事难分是不是你们早就珠胎暗结?想祸水东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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