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照亮了整间屋子,眼角下有着淡淡乌青的女子,趴在床边,呼吸轻缓。
床上的东方凛被阳光灼的睁开了眼,他抬眼,去掉了敷在额头上的毛巾。想要撑着坐起来,却碰到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但立刻就止住了,因为他看见了苏纭疏。
此时,她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有些许碎发搭在她脸颊上。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他只是想帮她把碎发别在耳后。
他有点紧张,不知道出自什么原因。
就再要碰到苏纭疏的时候,她皱了皱眉头,苏纭疏要醒来了。东方凛连忙缩回了手,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诶?你什么时候醒的?”苏纭疏揉着酸痛的眼睛说道。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照顾了我很久?”看她一脸疲惫的样,他有些忍不住想问她。
“对啊。”苏纭疏心里“腾地”一下,该不会要质问她了吧?面上却不动声色。
“那我昨天是不是……是不是说了什么?”东方凛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说了“苏纭疏”“后悔”之类的词,不禁有些懊恼,暗暗骂自己。
“没没没,你想说什么?”苏纭疏明知反问道。
“没事。”东方凛松了一口气,他这副样子在苏纭疏眼里无疑是肯定了她的猜想。
她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不过,这宫里因为母亲身份低微而易母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或许是她他大惊小怪了呢?不是就不是吧,反正也不碍她的事。
“皇上驾到~”皇上不愧是最爱这个大儿子的,这时间,还没上朝呢,就赶着过来。
“参见皇上。”
“平身吧。”皇上一屁股坐在床头,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皇儿可好些了?”
“回父王的话,孩儿觉得好多了,多亏了苏小姐。”
“苏纭疏,朕原来只当你是个草包,原来你在扮猪吃老虎,朕才不相信短短几个月,你学医术学的如此炉火纯青。”顿了顿,皇帝语气陡然凝重起来,“你可知,你犯得是欺君之罪!”
“父王!”东方凛着急的打断皇帝,却被皇帝一个手势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皇上明鉴,臣女的医术的确不是学期很短,众所周知,臣女的生母一生下臣女就失踪了,但是她给臣女留下了一本医书,后通过心腹之手交于臣女。”
“皇上说臣女欺君,臣女说自己不过是为了自保,父亲朝政繁忙,苏夫人自己又有一双子女,还占了嫡女的身份……”所以,苏纭疏成了眼中钉。
“十几年的忍辱负重,就是等着自己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臣女不怕伤,不怕痛,怕的是自己永远被人压在脚下,永远受他人控制,时不时的就被人拉出来当挡箭牌!”
这一席话苏纭疏说的不卑不亢,反正皇帝精明已经看穿了她,她干脆和盘托出,真假话都一起说,反正要证实也需要时间,说不准还能因祸得福。
皇帝惊讶于她的野心,她的谋略,她的隐忍。
他当年也是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说到底,他们都是一类人。
气氛凝滞,皇帝不说话,态度不明,苏纭疏紧张的捏住自己的手指。
“哈哈哈。”皇帝忽然大笑了起来,把苏纭疏吓了一大跳,但也是松了一口气。
你说你,笑就笑吧,怎么魔性,能把人吓死。
“苏纭疏,你起来吧,朕看在你救好了大皇子的份上,朕恕你无罪,不过,至此一次,下不为例,功过相抵,朕原本想给你的奖赏就免了吧。”
“啊?”苏纭疏露出一脸惨淡的表情,她原些打算盘打的很响也很痛快的说。
东方凛抿嘴偷偷一笑,皇帝发现其实偶尔逗逗人也挺好玩的,起身,好心情的上朝去了。
“苏纭疏,你虽然没有奖赏,但好歹还有命啊,你觉得有钱没命花好?还是没钱有命赚好?”东方凛好心劝解,末了还加上一句,“父王没有给你,这不是我这儿还有一份吗?”
苏纭疏仔细想想,也对哈!东方凛的礼物肯定没有皇上的多,但好歹聊胜于无啊,也就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