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涂谷最外面的要塞之前,一座新的京观再次矗立起来,不过这次李乐却没有再立京观石,而是命人将所有呼揭战俘的耳朵鼻子都给割了,放他们回去给优留单于带一句话。
你挛鞮优留不是要南下踏平务涂谷,将我们杀个片甲不留,将我所立京观石毁掉,将我人头砍下制成酒器,还要打进玉门关,将汉朝所有的城郭都变成尸山血海么?
那么来啊,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他挛鞮优留若还是男人,若还是冒顿、老上单于的子孙就不要不敢来!告诉他我的名字,我就是大汉李乐,天选灭亡整个北虏匈奴的人!
我身边,就只有两百汉军虎贲,两千奴隶骑兵,两千车师、乌孙联军!
呼揭俘虏惶恐万分,凄惨万分的狼狈而去,这些人算是彻底被吓破了胆,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心胆俱裂,惊恐万状的神情,将接应他们的北虏哨探骑兵都吓得心惊胆裂,失声尖叫起来。
长生天啊!
三千金微山最野蛮最凶悍的呼揭骑兵,这才多久时间就被打得如此惨败,务涂谷前到底有多少汉军骑兵?
难道情报有误,或者大萨满祭师欺骗我们?
之前那位一骑当千的汉人小将李司马其实并没有变成废人一个,而是领着大军所向披靡,正在前面等着自己跑过去送死?
若真是这样,这仗也不用打了,大家赶紧跪下来屈膝投降,或者跟着大单于一起向西域以西逃窜好了!
好在这种最恐怖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据这些溃兵和降卒所说,竟是金蒲城戊己校尉耿恭率领匈奴战俘骑兵冲阵,以少击多完胜三千呼揭先锋骑兵,并放出狠话——是男人的就别不敢来!
前来接应的骑将震撼不已,也顾不得多问,立刻就命人带着这些溃兵和被割了耳鼻的俘虏兵去向大单于汇报,自己则率领剩下的骑兵小心翼翼向前哨探。
只是这次却再也不敢像之前的呼揭骑兵那样狂妄轻敌,咋咋呼呼就直接冲到务涂谷要塞之前。
不久之后,让人不敢相信的羞耻惨败消息传到优留单于的中军大阵的时候,立刻引发了一阵不可抑止骚乱,所有听到这个噩耗的人无不吓得心惊胆战,无边的恐惧再次从心头涌起。
短短几天的狂热和兴奋过后,这一天,匈奴人终于想起被那个男人吓得夜不能寐,惶恐不可终日的恐惧,以及不断被汉军按在地上摩擦的屈辱。
数百年来,只要是正面战场,人数相等或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匈奴军从从来不是汉军的对手!
不说今年的两次羞耻惨败,就说去年匈奴大军也两次被人数远少于己的汉军打得惨败,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仅凭大萨满大祭司毫无依据、虚无缥缈的一席话就跑去和汉军拼命,攻打防御坚固的务涂谷要塞是不是太傻了一些?
怀疑,猜忌的情绪瞬间蔓延,议论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
汉军战力无双,耿恭那厮更是英勇无比,去年就是这人在白山和务涂谷后冲锋在前,杀得我军大败!有他在此我们想攻破务涂谷只怕是难了!
若长生天真的降下旨意,大单于将毫不费力攻破务涂谷,进而占据整个西域,那呼揭人为何会被打得如此惨败?难道这也是长生天的旨意?
如果长生天真的心向匈奴,为何不惩罚投降汉人的衮尔赤等人,反而赐予这些叛徒神力,让他们变得如此勇不可挡?大萨满口口声声说聆听到了长生天的旨意,可这谁又能证明?
正说着,就听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你等竟敢质疑长生天的旨意?你们可知就是这种心存怀疑,对长生天不够虔诚尊奉的人多了,大匈奴这才有此一败!
众贵族抬起头来,就见优留单于粗壮的身影正大步向他们走来,如此羞耻惨败的消息传来,在他的脸上依然看不到一丝惶恐不安,依然是一副信心十足,镇定自若的样子。
见此情状,众人慌乱的内心顿时又安定下来。
你们怎么知道此次小挫不是长生天对我等的考验?
就听优留单于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神秘笑意道:汉人是小胜了一场,汉军战力天下无双,汉将耿恭更是勇不可挡,可那又如何?
加上这两千叛徒,汉朝金蒲城、务涂谷的兵力不还是只有五千多一点么?真正的汉人甚至不到四百!而我们能打的(不算随军的牧民和奴隶)却有五万多!
五万打五千,我们还要怕么?就如你们所言,汉将耿恭勇不可挡,可我们也有射雕手,一箭射死了就是!
那李司马已是废人一个,只要射死了耿恭,汉军上下就要丧胆,车师人和衮尔赤这些叛徒就要犹疑惊惧,甚至降而复叛,阵前反戈一击!
众人神色越发缓和下来,都在心里做着同一道数学题。
汉有猛将耿恭,大匈奴也有射雕手可以克制;五万打五千,真正的汉军不超过四百。
衮尔赤等两千叛徒战力大致与我们相同,车师人战力则远不如匈奴军,就算两者加起来有五千,匈奴这边出一万跟他们打,两个打一个已是稳操胜券。
剩下便是四万匈奴大军和四百汉军的较量,就算一汉当五胡四百汉军也绝不是四万匈奴大军的对手!
这样看来此战大匈奴已是赢定了,便是两百年前那个人死而复生在如此悬殊的兵力面前也不会有半点胜算!
优留单于笑得越发镇定,眼中精光闪烁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本单于从不怀疑此战大匈奴必胜!更不曾怀疑长生天通过大萨满降下神旨,因为本单于同样感受到了长生天的旨意!
但这并不是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胜利就会自己来到!
呼揭骑兵遭受惨败就是因为存着这样的念头,本单于军令只是让他们试一试汉朝联军的虚实,结果竟一路直接打到务涂谷要塞面前。如此轻敌,焉能不败?
说到这里,优留单于呛啷一声将腰间环首刀拔了出来,脸上意气飞扬:汉人要战,本单于正是求之不得,难道我们五万大军还怕他五千兵马?此战本单于要斩下那李司马和耿恭的人头给汉朝皇帝送去,让所有汉军将士丧胆,再不敢小觑我大匈奴勇士!
微微顿了顿,优留单于看着众人道:国事艰难,大匈奴已到了最危急的时候,幸得长生天还未抛弃我等,诸位却要在这个时候背弃长生天么?你们也听到了,汉军并不接受俘虏,哪怕投降同样难逃一死!
我等已无后路,此战若败则匈奴必亡!汉朝、南虏(南匈奴)、鲜卑、乌桓、乌孙五条恶犬必会群起攻之,我等家眷子孙,骏马牛羊,都将被抢走!
我等已别无选择,唯有向前,向死而生!难道你们愿意跪地乞降被汉人像狗一样杀死?愿意看到你们的妻儿成为汉人卑贱的奴隶,被随意买卖鞭打,驱使如犬羊?
将为兵之胆,优留单于意志坚定,果敢勇毅,麾下众将也不禁意气昂扬起来,低迷下来的士气又再次被鼓舞起来。
这些北匈奴贵族也想通了,是啊,他们现在被汉军、南匈奴攻其南,鲜卑乌桓攻其东,甚至连丁零和坚昆也来凑热闹攻其北,若西域再丢失,大匈奴灭亡之日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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