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每天构想着今后的美好的时候,乌孙小王子每天也是开心得不得了。
实在是跟在李乐身边,不但吃得好,喝得好——在喝过两次茶汤,下山后吃了几次野菜后,小伙子的便秘症状立刻得到极大缓解,身体也轻快了。
还能学到许许多多,新奇且有用的学问,从昨日晚上起,竟然还有好听的故事听,这日子,过得不要太爽。
平日里就没听过多少好故事的他,立刻就被李乐所讲的故事给吸引了,一整天都是心痒痒的,抓耳挠腮跟个猴子一样。
师父,师父,那后来呢,再给吾讲一段呗,心里总是痒痒的,赶路也没心思了
哪吒与敖丙成了好朋友,后来他知道是敖丙的师父调换了灵珠吗
李乐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笑着道:等到了晚上宿营的时候自然会讲,现在讲了,到了晚上吾又再讲一遍么?
倒不是李乐非要吊胃口,将一个魔童哪吒的故事硬是拆成两天来讲,实在是语言不通,讲一个故事都困难重重。
每次都是讲一小段就要停下来,让敏何查翻译成乌孙话,等安贵靡等人听懂了,才开始讲下一段。
出了赤谷城后第五天,队伍终于全部下了山,来到一处平缓的绿洲地带。
李公子,从此处往西是尉头国,尉头国西南数百里就是疏勒国;往东边便是温宿国,再一路往东而行,就是姑墨国和西域都护府它乾城,吾等要怎么做?
自从那日见识过李乐的超强武力后,所有这些乌孙人就对李乐视若神明,一路上又被李乐无所不知的学识给折服。
是以这支队伍虽然四千骑都是乌孙人,而汉军将士加上李乐也只有十一个,但无论是安贵靡,还是右大将伊离,无不以李乐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李乐自然也不客气,一路上也就理所当然担任起这支军队的总指挥——虽说李乐对自己指挥能力和军事水平心知肚明,完全就是门外汉,只会纸上谈兵而已。
但自己做这支军队的精神领袖,给他们提供士气加成,并带着他们一直往前走总没问题。
真打起来就把自己当做赵云、张飞,常遇春这样的无敌猛将,带头冲锋,斩将,刈旗,破阵就行,后面调度指挥大军,就交给乌孙人自己来好了。
师父,尉头、温宿小国也,胜兵皆在千人左右,要不吾等直接分兵杀过去吧?
在安贵靡想来,尉头、温宿、姑墨这三个小国很早以其都是乌孙的属国,现在却成了龟兹的属国,且很有可能已经投靠了北匈奴。
对这种反复无常的二五仔,有什么道理可以讲,能动手就别吵吵。
直接趁他们不备,突袭杀过就行了,正好可以为大军补充马草、马料和其它物资。
现在随身携带的马草、马料可是有些不太够了呢。
——之所以大昆弥部只借了四千骑兵给李乐,一个原因是这四千骑兵乃是大昆弥部最精锐的骑士,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怕兵派多了西域都护府这边的草场养不了这么多战马。
李乐闻言却笑着摇头道:徒儿啊,汝怎么能这么暴躁呢?
汝可知道吾汉朝有一句话叫做先礼后兵?还有一句话叫能和平解决问题,就尽量不动手?
安贵靡挠了挠头:师父,先礼后兵我听过,后面这句‘能和平解决问题,就尽量不动手’却没听过,不知是哪位先贤说的?
小子听好了,说这话的正是汝师祖,吾的师父了。
李乐此刻站在一处小高地上,向着伊离所指的方向的用望远镜观察,不多时便在视野里发现了城池的轮廓。
他放下望远镜,突然回头一笑道:耿队率,可敢与吾去招降温宿、姑墨两国?
却说耿武来到敦煌和西域当兵,本来就是为了改变自己和家族的命运,舍命博取富贵的,又怎会不敢?
当即在马上抱拳道:如何不敢?好叫公子知道,吾等汉军将士自打决定留在西域,就一直盼着一个机会,声名达于君前,立功足至封侯!公子现在给吾这个机会,耿武自是求之不得!
看到一个小小的队率也有如此大志,李乐不觉也豪气丛生,一股浩荡英雄气在胸中不停鼓荡。
他转过头去,看着安贵靡与伊离道:伊离将军,由你率领两千骑前往尉头国,直抵城下让其国王出城投降,为吾等提供粮草,有把握吗?
尉头国全部兵马加起来也只有八百左右,两千乌孙精骑直抵城下,都足以灭国了,伊离当即拍着胸膛,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李乐又派了三名汉军骑士给他,道:拿下尉头国后,将北匈奴人全部杀死,其他人胆敢反抗者也全都杀了,扶立原尉头王的子嗣为尉头王,并派兵驻守王宫,控制城门。
做完这些后,再派人护送这三名汉军吏士前往疏勒国,随后带着大军及粮草辎重追赶吾等,吾等在它乾城汇合。
伊离当即领命而去,安贵靡一脸期待的望着李乐,等待李乐给他派发任务。
安贵靡,汝就在此地安营扎寨,整顿兵马,短暂休息,等待命令。吾带着耿队率与两名旗手前往招降温宿国即可,奴儿哈该汝带着僮仆义从在后面待命。
僮仆即仆人、奴隶之意,之前北匈奴呼衍王就曾在西域设置僮仆都尉,专门负责向西域诸国收取赋税,索要黄金牲畜等。
可知,在北匈奴人眼中,西域诸国,就是一个个专门为匈奴人创造财富和物质的奴隶。
而奴儿哈该等北匈奴骑士投降李乐以后,也都是以李乐的奴隶、仆人自居。
之前李乐对他们还有些不放心,只让他们做一些苦活脏活,后来却发现这些人简直不要太听话,太温顺。
而且对自己还说不出的感恩戴德,时时刻刻不忘记表达自己的忠心、感恩和顺从。
于是思虑再三后,李乐便重新给了他们马匹和武器,让其成为自己的仆从骑兵,号称僮仆义从。
奴儿哈该立刻跪下来大声领命,而安贵靡闻言,脸色却一下变得很失望起来。
师父,那温宿国已被龟兹控制,龟兹又明显倒向了匈奴。师父只带这么少的人前往,万一彼等起了歹心可怎么办?还是让吾率领剩下的骑兵同师父一同前往吧?
傻瓜,若是带着兵马去,岂不让彼等有了防备?更何况,就算彼等有歹心,欲截杀吾等,吾又岂会怕了?
李乐笑了笑,拍了下他的肩膀:汝等也不必担心,那温宿王并不是温宿人,乃是龟兹国册立的龟兹人。吾等四骑前去,温宿王不敢不出城迎接,吾等正好擒贼先擒王,一举将其擒获,温宿国的卫兵一定不会为其卖命的,更不敢与大汉为敌。
果然,当李乐带着耿武三人轻骑快来到温宿城前,命令慌作一团的温宿兵士入城通报温宿王番轶,顿时就把番轶给吓得脸色铁青,心神不宁起来。
见他这个样子,同是龟兹人的左大将忍不住低声道:大王,汉使来势汹汹,莫不是发现了吾等与匈奴的来往,前来兴师问罪的?吾等不如干脆挟持了汉使,交给匈奴人好了。
番轶闻言浑身一震,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傀儡,如何敢轻易得罪汉朝?万一坏了主子的大事他可是吃罪不起。
还不至于此,左右汉使就只有四个人,吾等先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再说,若是汉使没有其他的意思,贸然动手岂不坏了大事?
左大将还是担心道:大王,不得不防啊,汉人最喜欢来这一手,一年前兜题不就是着了汉人的道,丢了疏勒国的王位么?
原来一年多以前,班超先后平定鄯善、于阗,又在去年春天只派了三人三骑前去招降疏勒国。
疏勒国的情况和温宿、姑墨两国一样,也是被龟兹攻破城池,杀死原来的疏勒国王,再立龟兹人兜题为疏勒王。
结果班超的手下田虑带着两名随从,三人三骑大摇大摆来到疏勒国都见兜题,要他投降。
兜题见田虑势单力孤,非但拒不投降,反而极其轻视田虑三人,然后就被田虑突然发难给活捉了。
最后班超又赶过来主持公道,召集疏勒文武官员废了兜题,驱逐其他龟兹官员,另立原来疏勒国王之侄榆勒为王,并改其名为忠。
而兜题丢了疏勒王位,回到龟兹也被龟兹王建杀了。
番轶闻言却一下笑了:他娘的,兜题已经上过一次当了,汉人要是再来这一招,吾若是再上当,岂不是比猪还蠢?汉使若是敢乱来,就是逼吾等动手,吾等便或者他们四个,如此也怪不得吾等!
很快番轶就带着五十人的龟兹卫队还有一名译长出了城。
李乐在城外本就等得久了,见到他们这个样子,顿时就没好气的厉声道:温宿王,大汉天使亲至,汝缘何来得这么迟?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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