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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星澜一愣,这是什么东西?

    她打开宽厚的卷轴一看,竟然是一副美人画!

    画里的女人站在一棵梨花树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双眼睛温柔的像是能溢出水来。

    虽然这只是一幅画,但是楚星澜隔着画卷都能感受到这个女字的温柔娴静。

    好美的人。

    更让楚星澜没有想到的是画中美人还穿着一身青衣。

    是青衣。

    楚星澜的心咯噔一下落了下去。

    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在殷薄煊身边出现过,他也从来没给自己看过这幅画。

    他将这幅画一直藏了起来,是因为对画中的这个人特别重视吗?

    她脑海里忽然涌出了当初两人在墓室里时殷薄煊说的话。

    他说,有一个女字让他特别惦记。

    他还说,那个女子爱穿青衣。

    楚星澜顿时明白了,她就是殷薄煊心中真正的白月光!

    她的心头蓦然像是被人捶了一拳头一样难受,眼睛顿时就红了起来。

    他分明说喜欢自己,甚至和自己做尽了男女之间最亲昵的事情,可是他却还藏着这个白月光的画像。

    为什么,因为他忘不掉这个人吗?

    她也喜欢穿青衣,所以当初一直都以为殷薄煊在墓室里说的喜欢的那个人是自己。

    其实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这画中的女子。

    是她自作多情了……

    楚星澜的心头一堵,竟然又几分想要撕了这幅画的冲动。

    可是她紧紧捏着画轴,即便将手指捏到惨白了也没有真的对这幅画做什么。

    她做不到。

    她本来应该气愤至极把这幅画给毁了的,可是她一想到这是殷薄煊喜欢着的又得不到的人,就又不忍心将他小心藏起来的东西给毁了。

    楚星澜的泪珠子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很不争气,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那些殷薄煊不喜欢的女人她可以随意对对,可这个人不一样。

    她赢在殷薄煊喜欢她。

    就算这只是一幅画,她也先输了。

    一人一画就这样对峙了良久,她才慢慢地将那幅画给收了起来,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转身离开。

    孟随见到楚星澜从书房里出来,正想要跟她打声招呼,谁料楚星澜却一路低着头,就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孟随怔了怔。

    夫人怎么了,神情看起来怎么有些奇怪。

    楚星澜一路低着头走回了屋里,珍珠看出她情绪不对劲,担忧道:“夫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楚星澜背对着她们坐在床上,哑声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谁也别来打扰我。”

    珍珠愣了愣,带着下人们退出了房间。

    楚星澜红着眼睛坐在床上,抱住了自己的双膝。

    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就算是上一次殷薄煊冷落她时,她也不像是现在这么难过。

    如果殷薄煊一开始就不曾喜欢过她,也不曾对她好,她不会因为一个陌生女人的画卷就这样生气难过。

    可是殷薄煊说喜欢她呀……

    说喜欢她的时候又这样藏着别的女人的画算是什么意思呢?

    不就证明他一直没有放下吗?

    她以为自己得到了爱,却发现自己以来以来视为珍宝的爱,原来是别人剩下的东西。

    那幅画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口,让她喘不上气来。

    那一身的青衣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替代品。

    殷薄煊要是真的还想着那个女人,大可以一直惦念下去,何必要来招惹她呢?

    她难道就不配拥有一份完整的喜欢吗?

    将她哄着蒙在鼓里难道就好玩吗?

    或许他觉得只要不将自己心里想着别人的事情说出口或是让别人知道就好了,可是她不这么认为。

    一份感情如果连纯粹都做不到,她又怎么能希冀这个男人可以陪绑自己终老?

    楚星澜抬手擦了擦悄悄湿润的眼角,深吸了一口气。

    在他悄悄地藏着画的时候,她却在拼命地练刺绣,想要给他一份惊喜。

    现在看来,她做的这些事情多么可笑。

    “没事的,不就是一个画中的女人么……”

    楚星澜安慰自己道:“年轻的时候要是不瞎上一两次又怎么会成长,就当是睡了几次技术好的渣男!”

    她像是在跟自己赌气一样,狠狠地捶了几下自己的胸口。

    有点痛。

    国舅爷一如既往地在黄昏时刻回府了。

    不过今日没有什么公务缠身,他便径直去了兰庭。

    孰料在月洞的时候却突然被武状元拦住了去路。

    “国舅爷请留步。”

    殷薄煊怔了怔:“你在这儿干什么?”

    武状元理直气壮地说:“夫人派我来拦路。”

    殷薄煊的眉头皱了皱。

    拦谁都没问题。

    拦他?

    “你疯了吗?”殷薄煊没好气地说道:“让开,爷还要跟夫人一起用晚膳呢。”

    武状元道:“国舅爷,夫人今日有道特别的菜要送给你,所以让您今日不要来兰庭用膳了。”

    殷薄煊一愣,难道又是什么惊喜?

    国舅爷的嘴角提了提:“是什么菜?”

    武状元默了默:“……闭门羹。”

    国舅爷的脸色一沉。

    闭、门、羹。

    小娃娃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

    昨夜里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今日就突然对他冷了脸。

    难不成是因为他近日公务繁忙疏忽了她,让她心底不痛快了?

    想道楚星澜发脾气时皱起来的小脸,殷薄煊的心情顿时更不好了。

    殷薄煊抿唇:“让开!有什么事爷和夫人说,轮不着你在这里放肆。”

    武状元见他就是要进兰庭,无奈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国舅爷可认得这个?”

    殷薄煊抬眼一看,突然有点想将武状元并着他手上的东西一起撕了。

    他手上拿着的竟然是之前写给楚星澜的契约书!

    契约上明文规定,兰庭是楚星澜的地盘,只要她不愿意,谁也不能进去她的地方打搅她。

    他还以为这东西楚星澜早就撕了呢,怎么还在?

    在就算了,楚星澜竟然还拿出了这个东西来要挟他?

    才一天不见,小姑娘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