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村长凄厉的喊了一声,人眼见着就要扑在他的身上。
“他只是晕过去了,到底有没有小刀,不然就去把斧头洗干净。”宋华急忙高声制止住了他的举动,这不是添乱吗。
村长尴尬的退后几步,围着的人也心有戚戚,他们也就晚了村长一步,“我这里有把匕首。”一位穿着体面的汉子,递过来一把镶有玉石的匕首,这可是他们家的传家宝,一直随身带着,据说可以辟邪。
宋华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好在是开了刃的,拿起刀就在周四郎的脚上划了几道,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这可把周遭的人吓得不轻,“毛头小子你干嘛呢!不会医就别在这里逞能,这可是人命。”
“你睁开眼睛看看,这血可是毒血,别打扰宋大夫救人。”周兰若语气冲的怼了回去,这都什么时候了,偏见还这么重。
那人瞧了一眼,逼上了嘴巴,只要人没救回来,他一定给四郎讨个公道,都是庸医害人,还有这周兰若纵弟行凶,他向来是看不惯她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主意还大的。
对于这些宋华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专注的在排出毒血,见到血液颜色变得正常,急忙止血,再敷上之前在山谷采的解毒的草药,做完这一系列的问题,也不敢放松。
再摸了下脉象,确定一时半会出事之后,对村长说:“暂时没事,先将人背到我的院子里去,现在手里也有药材。”
村长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声音都带着颤抖,“你是说人还有救?”
“不好说,五五之数吧。”现在的医疗条件,真的还要看运气的,其实他还是有把握将人救回来的,只不过做大夫的向来如此,话不能说满了。
可就这样也让大家好一番激动,看他都像在看活菩萨,以前这种情况,大夫都是直接让准备后事的。
救人的时间紧迫,大伙儿抓紧时间往山下赶,这回去的阵仗可就轰动多了,有人看情况不对,就过来问,知道有人被毒蛇咬了,一脸的唏嘘。
消息向来传的快,周兰若才刚进宋华的院子不久,东篱众人也知道了情况,听到上山去的人中有人被毒蛇咬了,第一反应就是忧心她们的老板娘。
一群年轻小姑娘急的团团转,这个时候,有人进了院子,只看到林嘉一个人,她们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哪还做的住。
温娘冲上去,就抓住他的臂膀,“老板娘呢?你快告诉我她没有事。”
这突然的一下,林嘉整个人被惊得脊背僵直,尤其是温娘离她这么近,就在他的怀里,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皂角香气。
手臂上的疼痛,让他没心思想这些,看着眼前失了分寸的人,将手抽出来,反抓着她的肩膀,“你别激动,周娘子没事,被咬伤的另有其人。”
“真的吗?”温娘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这么一番折腾,她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
“真的,我怎么可能骗你。”林嘉语气肯定的再复述了一遍,他第一次直面的感受到周娘子在她心里的分量,想着以后一定要更加尊重她,温娘没有父母,但周娘子就是她的长辈。
他的声音不小,其他人也听见了,心里松了齐齐的松了一口气,也是她们关心则乱,老板娘出门可是带着香囊的。
过来一会儿,穆湘云才回到了东篱,真个人跟都了魂一样,美景是好看,可是也太吓人了些,她远远地瞧见了周四郎的惨状,心里一阵的犯恶心,原还想着回来将所见之景都画出来,现在哪还有半点的诗情画意。
这个波折直接让东篱的气氛都冷凝了起来,就连招待的客人的微笑,都不达眼底,这上山毕竟是老板娘的提议,只怕有点闹,而且人好像伤的严重。
隔壁院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周四郎已将在床上躺着了,宋华在斟酌着写药方,一直没确定好具体的分量,他在房间里思量,门外已经炸开了锅了。
周四郎的妻子、孩子和老娘,得到消息都赶过来了,只是被村长拦在了门口,里面小宋在看病,不能让她们进去打扰。
见不到人,情绪激动的她们当场就发难了,一下就把没有防备的周兰若推到在了地上,“都是你这个贱人,不守妇道就算了,还拾掇了爷们上山看风景,害得我儿子到了生死不明的地步,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要你给我儿陪葬。”
周老太太嘴里的骂骂咧咧个不停,这小儿子她向来偏疼些,如今躺着回来,她哪能不气,要不是这小娼妇多嘴,四郎怎么会进山。
这场变故太快,村长都没反应过来,随即马上就挡在了周兰若的面前,厉声喝到道:“四郎娘,你干什么呢?孩子是被毒蛇给咬伤的,你哪能怪到兰若头上,要怪就怪我这老头子叫四郎上山。”
“要不是她拾掇的,村长你怎么会想着要上山,都是这个小娼妇,有娘生没娘养的……”源源不断的脏字从周老太太口里吐出来,简直不堪入耳。
周兰若尾椎骨传来火辣辣的痛,一双手掌更是被擦破了皮,冒出血珠,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冷眼看了她一眼,也懒得跟她废话,径直走到门前,大力的敲着门,“宋华,出来。”
这么大的动静,就一扇门隔着宋华怎么会不知道,当即走了出去,他的出现,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骂的起劲的周老太太也闭了嘴,往这边走。
周兰若朝着秦虎使了一个眼色,把她给拦住了,朝宋华说:“表弟,你先给我看看吧,我这难受的很,腰好像动不了了,至于那些乱吠的狗,秦虎你快把它赶出去。”
一听这话,就点着了周老太太的肺管子,当即又骂了起来,可哪能随她在自家院子里这么嚣张,秦虎凶神恶煞的看了她一眼,就把人吓的不敢吱声。
他作势抬起手,人就自己朝门口跑了,临了还骂了一句,“你这不守妇道的贱女人,只知道使唤你的姘头,就该被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