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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大丫看着面前着急的姨姨,心中各种念头闪过,有对娘亲的怀念,还夹杂着些许期盼在里面,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谁不希望有娘亲陪伴在自己身边呢?

    何况是兰若姨姨这么好的人,看怀安就知道,做她的孩子一定会很幸福,她缓慢的摇了摇头,然后眼神充满希翼的看着周兰若。

    这倒是让两个大人看不懂了,作为和孩子朝夕相处的外祖母,李婶还是明白几分的,试探似的开口,“大丫,你这是愿意做你兰若姨姨的孩子?”

    周兰若是想都不敢想的,略带埋怨的看着李婶,怎么这个时候还跟着起哄,别真的把孩子给气恼了,但话已经说出口,更不能让大丫觉得她不诚心,是闹着玩的。

    只是满脸真诚的看着孩子的眼睛,等待着孩子的答复,大丫这孩子,她是很喜欢的,身上有股韧劲,经历了退婚之后,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都变了,感觉她在突破这个时代,赋予女子的枷锁。

    这样的勇气是很难能可贵的,但是周兰若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秦大丫从她的身上学到的,孩子只不过是在朝她的标杆靠齐而已。

    秦大丫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低下头,再一点点的抬起来,反复几次,见人都没有反应,低声说道:“我愿意的。”

    周兰若看了李婶一眼,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一把把秦大丫抱在怀里,“真好,以后我也是有小棉袄的人了。”

    李婶也是放心了,毕竟年纪大了,人活七十古来稀,村子里六十岁的都好些年没有过,她都五十多了,总担心要是哪天去了,孩子们可怎么办,如今有兰若照看着,她总算是踏实了。

    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事情解决,教自己女儿总不会有人再嚼舌根,她是真的高兴,就算哪天她又穿回去,怀安身边也有亲人陪伴了,不至于孤零零的一个人。

    三代人在房间里享受着温情脉脉的时候,周兰若欢喜的说,“自然是认干女儿,我要好好的摆个酒席,让他们都知道,看以后谁再敢欺负大丫。”

    作为没爹没娘的孩子,还不是本村的,自然是村子里那群熊孩子欺负的对象,每次她想给大丫出头,李婶总拦着不让,说就怕孩子以后更不好过,也就是言语犀利了些,没必要闹得孩子在村里过不下去,忍忍就过去了。

    以后自然是不会忍的,干娘也是娘,而且看村里孩子如今对怀安的热情,只要她表现出对大丫的看重,想必以后也不会发生那些事。

    难得李婶没有拦住她,大丫却是犹豫的开口了,“兰若姨姨,可以不摆酒席的,怀安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怕他生气不乐意。”

    说到后面,声音都快听不见了,本就是她占了便宜,分了怀安的娘亲,不敢再奢求别的,怀安弟弟因着之前的大雪的事情,一直对自己很好,她不想他不开心。

    周兰若沉默了,的确是她没有考虑到怀安的情绪,现代要二胎都有那么多大宝不乐意的,更何况她这给怀安找个姐姐了,他想要的可是妹妹。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会去跟怀安商量的,你就等着酒席上改口吧。”周兰若抚摸着她的秀发,这孩子真的懂事的让人心疼,她看的出来,大丫不是故意这么说显得怀安不懂事,她是真的担心弟弟。

    等到李婶她们走了之后,周兰若脸上才露出忧愁的神色,这事她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着窗外的红霞,怀安快回来了呢。

    她望着官道的方向出神,儿子虽然懂事,但她也不能因为这个不顾及他的感受,要是怀安不乐意,她真的还能坚定的要认大丫做女儿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是不清楚的,或者心中已经有了偏向,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远处,一个黑点从余辉中走出来,渐渐变大,直到她能看清楚驾车的秦虎的身形。

    周兰若下楼去迎接儿子,但有人比她快一步,穆湘云早早的就在大堂等着了,这么久时间也就在生辰宴上,和怀安相处了一会儿,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侄子了,甚是想念。

    怀安见到姑姑是很惊喜的,还往后面看了一眼,朝娘亲报以甜甜的一笑,眼神继续搜寻着,并没有发现穆少轩的身影,眸子里的光彩黯淡了一点。

    这都被仔细关注着他的周兰若看在眼里,心中充满了对怀安的内疚,她不能给怀安一个完整的家,是她是错。

    晚膳时,她们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周兰若直接跟大家说:“今晚上,我就带着怀安住到自己的院子里去,还得麻烦温娘和雪海,将我们俩子现在住的房间收拾好,用来接待客人。”

    这事她也是经过思虑的,一是为了教女工的时候方便,反正要到那边去,二是东篱的生意越发好了,她腾出房间还能多赚些银子。

    自己家又不是不能住人,以前住在这边,也是想着给客栈添点人气的缘故,如今是不需要了。

    对于这事众人没什么意见的,老板娘住在哪里她们也管不着,因着没有房间拒绝好几拨客人,她们也是知道的,再说就几步路的事,也没什么区别。

    怀安也没有意见,搬过去也好,客人一多,书房里都能听见她们玩乐的声音,有时真的影响思绪。

    说动就动,吃完饭母子俩就回到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了,两刻钟都不到,就搬到了自己院落,本想让温娘她们明天再收拾,但她们不依,已经在打扫房间的卫生了,说是万一明天有客人要入住呢。

    周兰若能说什么,员工做生意比老板都积极,难道她最近真的懈怠了?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沉,星子在苍穹上闪着微弱的光芒,看着在烛光下看书的怀安,周兰若踌躇在门口,不敢进去打扰,干脆拿来针线筐,在大堂里做着针线。

    时不时抬头看着房间内的人一眼,心里很是满足,想当年她上学的时候,哪有这般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