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略微泛黄的窗户纸,什么也看不真切,她摇了摇晕晕沉沉的脑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真的不能饮酒过多,醉酒伤身,也是今儿个大家伙高兴。
坐在梳妆台前,拆着头上的发髻,她心里总是平静不下来,耳畔有一种声音,在诱使她看看今晚的月色,鬼使神差的,她走到了窗边,推开紧闭的窗户,屋内的烛光,瞬间照亮了房间前面的一块空地。
穆少轩抬起头,顺着泄下来的灯光尽头望去,露出了春花绽放般的笑容,他朝思暮想的姑娘,在窗户边探出头来,正和他遥遥相望呢。
周兰若有些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难道真的醉了?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看见穆少轩,他应该在穆府好好的陪家人守岁呀。
她不确定的看着楼下的人,直到他朝着自己挥手,才敢相信这不是梦,心中酸涩的有些发胀,喜悦与感动两种情绪在脑海里交织着,让她醉的更加厉害了,转身就往楼下跑出。
看着一步步朝他奔来的姑娘,穆少轩本能是张开了双臂,将他的拥入了怀中,这是在两人清醒的时候,第一次如此亲近,不过,怀里的人也许并不清醒,她身上的酒味有着淡淡的酒味。
也不知道她这三杯就倒的酒量,喝了多少,还能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今年的第一天实在是太美好了,祈愿以后日日如此,下一个守岁,他想跟她和孩子在一起,“兰若,新年快乐。”
他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周身萦绕着男子的气息,周兰若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环着穆少轩腰身的手,急忙松开,向后退了几步,背过身子,不敢见人。
可即使害羞到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她还是舍不得走人,穆少轩见她这个样子,低声的笑了起来。
“不许笑!”周兰若听到他的笑声,只觉得脸面都丢尽了,让他看了笑话,凭什么他还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自己却一丝形象也无。
“好了,我不笑,你没什么别的与我说吗?待会还要赶回府里。”穆少轩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只盼着能多看她一眼,一路赶来的风霜寒意,都再值得不过了。
才刚见到人,立马就要分别,周兰若也顾不得别的,心里只剩下不舍,一双眸子含情脉脉的穆少轩对视着,酒精真的能将人的情绪放大,以往她不会这样情绪外放的。
她其实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她没想到他回来,也没有想到他这般快就要走,一肚子的柔情到嘴边就只剩下了,“新年快乐!”
穆少轩自然是不满足只听到这些的,继续深情的望着她,眼中的情谊仿佛要将人溺死,在他的眼神中等到了情谊,周兰若缓缓张口,“你之前所言,可都是真的?”
“自然,绝无虚言。”这是一个代表着自己被接受的信号,穆少轩语气欢快的应道。
“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家休息吧,路上小心点。”得到了回答的周兰若,有些不好意思再跟他待在一起,心里也免不了担心他,这月色朦胧,他骑马还是挺危险的,新年肯定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哪里能不睡觉。
“恩,我这就走,这是给怀安的,这个是给你的。”穆少轩也知道他不能再多待了,从胸口掏出两个红包递给她,“你进去吧。”
周兰若本来没指望自己还能收到红包,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里是在乎自己和怀安的吧,听他的话,转身进屋,但走至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他,见人伫立在那里还没有动。
“进去吧,等你房间亮灯了,我就走。”穆少轩催促着她进屋,这夜里凉,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办,老人们常念叨,新年生病,一年都会病歪歪的。
见他一再催促,也怕耽搁他回府的时辰,周兰若进屋将门关上了,没过多久,东篱二楼的一间房间亮起了烛光,接到讯号的穆少轩,终于挪动了脚步,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开心的驾着马,朝自己家的方向赶去。
而此时周兰若的房间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起身吹灭了蜡烛,向东篱外面走去,回到了自己的家,先是去了怀安的房间,那孩子睡得正香呢,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脸上还带着笑。
她小心的抬起他的枕头,露出一点点缝隙,将穆少轩给他的红包给放了进去,希望他爹爹给的压岁钱,能保佑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她自己准备的早早的就放到枕头下面了。
准备收手的她,眼尖的发现了除了这两个,还有另一个用发皱的红纸包着的红包,只露出也一个角角,孩子还在睡觉,她也不好抬高枕头将东西抽出来看,而且,这是怀安的东西,她不能乱动。
即使不看,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想,回到房间,先是拿开了自己的枕头,果然,下边也有一个红纸包,拆开一看,里面躺着二十二枚铜钱,她的眼睛有些酸涩,小心的将其又放了回去。
这是李婶的心意,即使她带着两个孩子,生活不容易,也还记得个给她这个后辈准备压岁钱,怎能不让自己将她当成亲人来对待。
穆少轩给的红包,她也放在了枕头下面,周兰若躺在床上,想起了自己远在蓝色星球的父母,也不知道她们在这样的日子里是,是否有人陪伴,有没有想起她。
如果可以,她想告诉她们,不必担心她这个不孝的女儿,她过的很好,真的很好。
今年第一缕阳光照射进院子的时候,周兰若已经起床了,她也听到了东篱那边传来的响动,将买好的糖果糕点、瓜子花生,都装在碟子里,摆在了桌上,热水也早早的烧好了,等着村里的孩子过来串门拜年。
不过在这之前,她先去怀安房里把他叫了起来,本想帮着他快点穿好衣服,过去和东篱众人一起吃饭,谁知那孩子却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