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沉默着没有说话,在思考和娘亲之间的点点滴滴,娘亲是对他很好,可是他看到她亲小宝还是难受,知道自己这样一点都不是乖孩子,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穆少轩也没有催他,只是在旁边陪着,穆明倒是已经打听到了周兰若的去去向,却是不敢私自闯进房间,这般僵持了许久。
“怀安,你想知道爹爹的娘亲是个怎么样的人吗?”穆少轩摸着他的脑袋柔声问道。
他思考一阵子,爹爹的娘亲不就是祖母吗?是像李婶婆一样的和善吗?对于这位从未见过的亲人,怀安心里是很好奇的。
“想。”他乖乖的应了一声。
“你祖母呀,是个很漂亮很温柔的人,似水一样柔和,可内心却很坚韧,与她相处就像春风拂面一般舒适。”穆少轩的声音变得悠长,眼中满是怀念的神色。
“她与你母亲不一样,常年待在内宅里操持些琐事,每天关心的就是我和你姑姑的衣食住行,可是呀,前几年,爹爹家道中落,你祖母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只关心孩子,甚至我的衣袖短了,她都没有发现。”
“那爹爹当时难过吗?”怀安望着他想知道答案,娘亲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些,即使当时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合身的,虽然满是补丁。
被儿子这样问,就算是原就打算说的,还是有点难为情,“是有点难过的,可是更多的是心疼她。”
“心疼?”
“对啊,你祖母以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但出事后,要每天忙着家务,洗手作羹汤,那日我在家没有出门,就看着她想陀螺一样转了一圈,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时候,就会看着自己的手发呆。”穆少轩说着说着声音低哑了许多。
“祖母为什么要看自己的手?”
“因为以前你祖父总夸她的手好看,修长柔嫩,可是因为劳作已经变得粗糙了,掌心的都有一层薄茧。”
两个人都没说话,各自的思绪都不知道飘散在哪里去了,突然怀安好奇的问他,“那爹爹你喜欢娘亲什么?”
“我呀,”穆少轩反应过来不对,差点就被这孩子套了话,轻轻的敲了一下他的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怀安看着他懊恼的样子,咯咯的笑了起来,“爹爹,你带我去找娘亲好不好?”
他自然不会拒绝这个要求的,这孩子好不容易才露出了笑脸,“我们先去把你这个小花猫一样的脸洗干净再说,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这话是踩到了怀安的尾巴,给了他一个后脑勺,自己蹭蹭蹭的下楼去了,穆少轩也不着急追,任由他的身影消失在面前,穆明找到机会,立马进了屋,“少爷,周姑娘为了秦大丫之事去下河村了。”
这事穆少轩是知道的,昨天闹成那个样子,他就猜到,兰若今天肯定会过去处理,她那性子,绝对不会拖着这种事情,
怀安一路低头小跑到了厨房,温娘跟他打招呼都只是应了一声,实在是不想在姨姨们的面前丢人,可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怀安,你来这是饿了吗?要不要帮你下碗面条?”
看着面前的玉翎,怀安生无可恋的抬起头,“不用了,玉翎姨姨,我就打盆热水。”
她猛地见到怀安这幅尊容,诧异极了,“怀安。”后面的话还没问出口,就在他那奶凶奶凶的眼神警告下,闭上了嘴,得,不问就不问,看样子也没什么大事。
自从怀孕之后她这胃口就极不稳定,早上的时候还吃不下,现在又饿得慌,也得亏厨房里还有些粥,不然还得麻烦雪海,将碗放在桌子上,一个没拿稳,手里的勺子掉在了地上。
幸好这落差不高,那瓷勺没有碎成两半,她弯腰去拣,可因为怀孕的缘故,总是弯不下去,想蹲下来,又极的肚子微微泛痛,她不敢拿孩子开玩笑,一是就僵在了这里。
刚擦完脸的怀安,正巧看到了这一幕,走过去将勺子捡起来,洗干净递给她,“玉翎姨姨,怀小弟弟很辛苦吗?”
看他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的问这种问题,玉翎心里觉得有趣,“小弟弟很乖,没怎么闹我,不过可能是小妹妹哟。”
怀安伸出小手,在她的小腹轻轻的摸了摸,“你要乖乖的哟,等你出来哥哥带你玩。”
玉翎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无声的笑了起来,真是跟老板娘一样温柔的人呢,怀安干脆也不走了,就坐在旁边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喝粥。
他倒是不觉无聊,苦了玉翎,好不容易有胃口吃饭,被人这样看着实在是有些影响胃口,可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当做他不存在。
才吃了半碗,刚还好好的胃口,又变得恶心起来,胃里面一阵翻涌,赶紧走到旁边吐了起来,怀安还以出什么大事了,赶紧去叫人,玉翎余光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想拦又恶心的没法开口。
等温娘和雪海急冲冲的赶过来的时候,看到她没事的坐在椅子上,满脸的疑惑,看看玉翎又看看怀安,雪海无奈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玉翎幽怨的看了怀安一眼,“我刚刚孕吐把他吓着了。”
好歹这事是有惊无险,两人见这没事之后,就倒着怀安回了大厅,怕他又闹什么乌龙。
知道这事的常嬷嬷,笑的合不拢嘴,她们小少爷还真是个小孩子呢,其实别说是怀安,就连穆少轩对于女子怀孕的事情也是不了解。
当年怀安是怎么在他娘亲肚子里长大的,他是一点都不知,想起这个就有些失望,这些错过了的时光是真是没法补偿的。
“嬷嬷,怀孕这么辛苦吗?”好奇宝宝怀安接着问这个问题,他觉得根本就不像玉翎姨姨说的那样,他看看就很辛苦。
听到这个话题,远处的穆少轩竖起耳朵听着,常嬷嬷见怀安难得和她说话,自然是知无不言,“怀孕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尤其是你娘亲一个人经历这些,没有人照顾,所以,怀安你一定要好好孝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