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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了解

    吃个早餐,也才花去将将四十分钟的时间,离他们的就诊时间还有一个多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这附近又没什么娱乐休闲场所,他们又不想这么早回到医院跟人近距离接触,于是两人又在这家早餐店里蹭了一会儿网。

    在这期间,简单接了几个调味品的订单,又报了两个工控产品的价格和做了一个工控产品的合同。

    趁她歇息,他问,“你一直在手机上点什么呢?”

    从吃完饭,服务人员收拾好餐台,他就看到她一直低着头,小手不停地在手机上点啊点的,那打字的速度快得令他咂舌。

    她答“处理工作啊。”

    “你平时都是这么处理工作的?”

    “是啊,凡是我外出,没在电脑前,我都是通过手机处理工作的。”

    胡硕点了点头,“挺好,随时随地。”

    她问,“你呢?”

    “什么?”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她来了兴致,决定多了解一下这个隔壁邻居。

    “运输领域,”他回答得简短。

    简单“哦”了一声,又问,“那这个疫情对你们影响挺大的吧?”

    胡硕点了点头,“是挺大的,”之前是国内,现在是国外。

    简单叹息了一声,“哎,这个疫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

    他笑,打趣她,“你叹什么气,这疫情对你应该没什么影响,我看你天天在群里接单接的挺欢实的。”

    她瞭了他一眼,抱怨道,“那算什么,赚点稀饭钱而已,我以前可不是做这个的。”

    “哦?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听她这么说,他来了兴致。

    “我以前可做的是工控产品,有时候一个单子可能就抵我卖半个月的调味品了,可是现在这个疫情闹的,整个制造行业都萧条得不行,虽然偶尔也能接些单子,但也只是些小单,和过去是没法完全相比。”

    胡硕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安慰道,“今年各行各业,乃至整个世界,受到的影响都不小。”

    简单扬唇一笑,“是啊,幸好是整个社会都受到影响,不然我心里可难受了。”

    呵,真是一个乐观的小女人!

    突然意识到些什么,简单讪讪的,有些不大好意思,“好像我这种想法不大好哟。”

    胡硕一笑,安慰道,“没什么不好,这是人之常理,人在难受难过的时候,总是希望别人也跟自己一样难受难过,这样就能找到一种内心的平衡,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同罪心理也是一种自我安慰的行为,通过这种行为,人们常常可以排减心中的不畅不快,减少郁气,从而达到身心的健康的目的。”

    “是吧?那我就安心了,”简单拍拍胸口,一副石块落地的神情。

    “不必介意,其实,人只要不做作奸犯科,违法乱纪的事情就行了,这样就很对得起国家和社会了。当然,你若是做了什么对国家有巨大贡献的事情那就更对得起社会了!”

    简单摆摆手,“唉,不行,不行,对国家做巨大贡献就留给那些伟大的人好了,我只适合做一个遵纪守法,不对社会和国家添麻烦的升斗小民就好。”

    “呵,走吧,时间差不多了,”他笑了一声,随即看了看手机,跟着提醒道。

    “哦,好,”跟着两人一起出了居。

    他们对时间把握的刚刚好,到医院服务台签到后不到两分钟就轮到他们了,他们一前一后的进入门诊室让医生开了药单。

    好在现在付款条件比较成熟,免去了再次排队的麻烦,只需要一部手机通过二维码扫描就可以了。

    拿了药,胡硕问,“你是赶车来的还是开车来的?”

    她道,“赶车来的。”

    “走吧,一起,”他邀请她,随即从兜里掏出车钥匙,率先朝医院大门外的停车区域走去。

    简单顿了一下,跟随。

    呵,居然是一辆越野的jeep车,看来这家伙的条件不错呀,不过那也跟自己没关系,她虽出生农村,可却不是土包子,她向来信奉一句话那就是别人的永远不羡慕,自己的才是最真实。

    所以,胡硕没有从她眼里看到一丝的羡慕和贪慕,从始至终,都是一片淡定和明澈。

    嗯,不爱慕虚荣!

    车驶入道路,他问,“你老家哪里?”

    简单将目光从街道外收了回来,“南部。”

    “南部?”他重复着呢喃。

    “听说过么?”她问。

    “当然,一个发展得很不错的县城。”

    “是吧,我也觉得我们县城发展得还不错,”她很自豪,跟着话锋一转,同样很自豪,“不过我老家可不是县城,我老家在乡下。”

    他笑了笑,突然想起那天早上她相亲的场景。

    他又问,“清明节要回去?”

    她答,“哦,不,我不回。”

    “那你这药是邮寄回去?”他又问。

    “也不,我姐他们回去,我让他们带回去。”

    胡硕点了点,简单问,“那你老家是哪?”

    “我老家内江,不过在老家我们家没有房子,从我爷爷时候起,我们家就都居住在成都。”

    “所以,你严格说来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成都人?”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可以这么说吧。”

    简单又问,“那你们每年春节或清明的时候要回去给你们老祖宗上坟么?”

    “回不去了,内江建城搞建设的时候,坟地全部被平了,我爷爷他们当时在别的地方做知青,后来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这个听起来有些伤感,“你爷爷家里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了么?”

    “没有,我爷爷是三代单传,虽然当时还有些亲戚,但那都是出了五服之内的,不过他们也大多不知道,因为那平坟的施工队是在夜晚进行的。”

    这个简单知道,她曾经看过一个报道,说某县城建学校,当时政府就给他们批了一块地,可是那块地中间连着一小片坟场,因为这片小坟场,当时政府和学校也多次和那些坟主的家人们进行沟通和协商,希望他们能将坟迁移到别的地方去。

    后来有的是迁移走了,可是也有些是迁移不走的,因为当时情况就是,他们埋入地下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挖开坟丘里面的棺椁都腐烂成屑了,而尸骨也都化成了一捧捧带铁锈颜色的泥土,这种是没法迁的,也着实没有迁的意义了。

    那么遇到这种情况,通常都会遵循到家人的同意后就地掩埋,直接用挖挖机给深埋进地底下去,只不过它不再有象征意义的小土包小坟头,时间久了,人们也就渐渐地遗忘了它曾经呈现过的具体位置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成都作为你的老家好了,”她如是安慰他。

    他笑,“其实,我更羡慕农村,因为,这个社会和国家不管怎么变,如何的发展,农村的土地它都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其实,你是羡慕那些老了死了被埋葬的人吧?”简单偏头看了他一眼打趣道。

    “确实,至少他们死后不会遭遇被移坟和平坟的命运,他们可以长长久久地呆在一个地方,享受着子孙后代生生世世的香火和供奉。”

    看来他家祖宗当初被平坟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是,咱们中国人历来讲究一个叶落归根的说法。

    一个人不管他(她)走到哪里,到他老了的时候都希望能回归故里,可是有一天,当有人将他(她)的根给拔了的时候,可想而知,对他(她)的伤害是有多大。

    内江,对于他和他的父辈祖辈来说无疑就是他们的根,可是这个根现在却断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所以他们的内心是唏嘘的。

    为了冲散这种忧郁的气氛,她调笑,“那可不一定,有些人觉得他家祖先之前葬的风水不好,后来经过风水先生的指点觅得了一个好地方,那么他势必要将他祖先的坟给挪一挪,移一移,那你还能说‘不被遭到移坟‘地命运?’”

    “那倒是,”他笑了。

    简单呵了一声,随即转移了一个轻松的话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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