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小虎两个人,虽然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心里我们很清楚,对方口中的‘怪人’,极有可能就是昨晚救我们的人。
线索是她留给我们的,前来调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动声色,我清了清嗓子。
“那伯母,你好好回想一下,有没有呢?”
此话一出,白若雪的母亲,脸上恢复了平静,同样的口气也变得平缓了许多。
“没有!”
“那白若雪出事前,她有没有说过什么话?类似于胡言乱语的那种。”
这回换做是小虎询问了。
“没有!”
对方的回答依旧如此,这让我与小虎顿时感觉与她有一种隔阂在里面。
难道是她不想多说?
“额……伯母,你不想说,咱们就不聊这个,能跟我们说说白若雪是个怎样的姑娘吗?”
我感觉对方不想多提,便转移了话题,而伯母这时候看着我俩,她平静的脸上,又一次泛起了忧伤。
哎!天下父母心,我能理解对方此时的心情。
说实在的,如果有的选,我并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
尤其是现在坐在客厅里,遗照中的白若雪,她的双眼似乎一直在盯着我们看,这让我从进来开始,就感觉很不自在。
“白若雪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可惜,她父亲死得早,为了供养她,我打了两份工,而她从小就懂事,一直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我还记得她刚考进大学那会,拿着录取通知书,奔奔跳跳的像个小孩子,还不断的跟我说,等她大学毕业了,找到一份好工作,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说着,白若雪的母亲开始抽噎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这让我们几个只能手忙脚乱的给她递纸巾。
“呜呜……”一边擦拭眼泪,一边不断哽咽着,过了好一会,她才算是平复了心情继续说道,“其实,如果当初我不同意她住校,可能事情就不会是这样了。”
白若雪的母亲突如其来的自责,让我们有些始料不及。
不等我们开口,她便继续说了下去。
“进入大学后,白若雪为了替我减轻负担,便开始利用空余时间做起了家教,起先只是辅导一些高三的学生,可她那点家教费用,根本不足以支撑高昂的学费,况且她为了考级,还需要大量的钱去购买辅导材料,所以,她又找了一份兼职。
说着,白若雪的母亲看了一眼遗照,眼神之中尽是自责与悲伤。
“我要是当时不听她的话就好了,将这房子卖了,她就不用那么辛苦,更不用为了兼职,选择住校了。”
“嗯?白若雪住校是为了兼职?”
起先来到白若雪家的时候,一路上我还在纳闷,照理来说,她家就在本地,而且路程不算很远,加上苏城大学并没有强制规定学生必须住校的要求,她会住校就很奇怪了。
现在看来是有答案了。
“对!因为她的兼职有些时候是在晚上,不住校的话,末班车又不会那么晚,所以,她才提议自己住校,我还记得当时她说,她兼职一个月有三千多块,而住校的话,住宿费才一千不到,加上省去的公交费,很划算……”
“原来如此,那你知道她是做什么兼职的吗?”
我看似平常的询问,没想到竟然让对方变得激动无比。
伯母一拍桌子,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口中恶狠狠的咆哮道:“不知道!不过,我知道都是那个混蛋搞出来的事情,我家白若雪会出事,都怪他!”
“他?”
看着对方一下子变得激动无比,我一边安抚着,让她别激动,一边继续询问。
而这时候一旁的沈莉悄悄的拉了拉我,只见她不断的摇着头。
难道是杨利?
可话已经问出口了,我收不回来,伯母因为我的问题,变得更加激动了,她几乎是尖叫着不断抓扯着自己的头发,跟疯了一样。
“都是他,都是他……”
她变得有些癫狂,这可把我们几个给吓到了。
安慰了几声,对方无动于衷,这下我与小虎两个人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对话无法再进行下去了,只能心有不甘的离去。
“伯母,您好好休息吧,看来我们不小心又触及你的伤心事了,节哀顺变,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小虎说着,就准备离开,而我在站起身的那一刻,无意间又看到了白若雪的遗照。
心中一股哀伤不由的泛起。
没想到她是这么有孝心的孩子,我本能的走到了她的跟前,没有打招呼,我拿起一旁的清香,点上三支,拜了拜,插进了香炉之中。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无心之举,竟然被她母亲看在了眼中,一下子,她便安静了下来。
正当我准备带着沈莉转身离去之际,对方突然开口了。
“你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被她这么一说,我们三个停下了脚步,一脸奇怪的看着她径直走进了里屋。
少许片刻,对方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本黑色的记事本。
“这是我在收拾若雪房间时,找到的,这里面可能有你们想问的答案。”
将记事本放在桌上,这让我们三个再度回到了座位上。
“这是?”
“若雪有写日记的习惯,你们看看吧。”
翻开白若雪的日记,前面的一沓纸像是被人给撕掉了,而后面纸上有内容的地方,则是映入眼帘的乱七八糟的涂鸦。
像是用水笔在笔记本上胡乱画出来的。
这些涂鸦有好几页,每一页都不一样,不过,看得出来,画它们的时候,很匆忙,以至于纸张上有不少地方都戳破了。
当我翻过有涂鸦的最后一页纸后,我总算是看到了文字。
记录的日子是6月13日。
“恨!我好恨!恨!恨!恨……”
上面的内容写满了‘恨’字,密密麻麻的,让我差一点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一旁的沈莉与小虎,情况与我差不多,我们几个被这些恨字所震惊。
其中更让我们不解的是,白若雪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如此之恨?
“伯母,6月13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询问着,而对方则是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哎,看来事情有点眉目了,对了,伯母,这笔记本我们能带走吗?”
一时半会我们也看不出来什么问题,眼看天色开始暗下来,我提出了想要带走日记本的想法,可是,对方却不同意。
“算了,这好歹也是若雪的遗物,我们就别强人所难了,伯母,你不介意,让我拍几张照片吧?”
小虎的要求,伯母并没有反对,见状,小虎立马用手机将日记本上的内容,尽数拍了下来。
当这一切都做完后,我们也知道这里没必要再留了。
寒暄了几句话,我们便准备离去。
伯母将我们送到家门口,她这会的状态显然好多了,临走时,她告诉我们说,前段时间那个怪人来,她并不信任对方,所以这个日记本就没有拿出来,而现在她拿出来,希望我们在之后的报道中能够帮助警方破案。
看着这位两鬓花白的中年妇女,我此刻心中有些惆怅,她满心期待我们的报道,甚至还幻想着可以引起大众关注,从而有助于破案,可这一切又怎么可能?
我们只是假冒的记者。
正当我怀着沉重的心情与小虎离开时,身旁的沈莉突然拉了一下我与小虎。
“那个,刚才那些涂鸦的照片能给我再看看吗?”
她的反应让我们始料不及,而我与小虎看着沈莉的表情,知道她应该是有什么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