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芮手挽着竹篮,走进山去,穿过漫山的绿意,已是最灿烂的春日光景。山路的尽头,星星点点几棵桃花。放眼望去,远处山峦层叠,山路崎岖蜿蜒,延伸到了不可知的地方。
苏扶桑沉迷于眼前景色,等他再将目光挪回的时候,看到尚芮已经在那桃花树下了。桃花开的不算茂盛,但那一抹娇艳,正如朝霞绚烂颜色。
尚芮身穿粗布衣裙,却有一种隆重的气氛。就好似这些星星点点的盛开的桃花,正是在山林深处等待着她。
苏扶桑不忍上前打断这种安宁祥和,只见她一手轻携花枝,一手将整朵桃花采撷而下。
尚芮将花儿轻轻放入竹篮之中,装满了小小一个竹篮。她带着浅浅的微笑向苏扶桑走过来。蝴蝶翻飞,追随着她的脚步跟来。
回到尚家老宅,尚芮坐在门外的石凳上,将竹篮放置在桌子上。苏扶桑这才看清那一篮桃花,鲜嫩无比,花蕊上还带着露水的芬芳。
尚芮取一个竹篓,素手将那桃花的花瓣,一片一片地摘下来,放入篓中。花瓣脱离了花心,更加轻盈无比。她身后稍远一些,是一片茂盛的翠竹,正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近些的地方,芭蕉的新叶轻轻飘舞,层层叠叠,就如一幅画卷。苏扶桑不禁失了神。
小主公,帮我打些水来吧。尚芮浅笑道。
苏扶桑回过神来,连忙提了水桶,走到后院去,那里有一口青石砌成的水井,已经有些年头了,石头磨的有些光滑圆润。苏扶桑想象着十年前尚彻和妻女在此地度日的安宁平稳,正如沉在这仍然清澈的井水中的一个梦境一般。
把水打回来,尚芮将竹篓里的桃花清洗干净,以花杵碾碎,倒入一碗山泉水。依次加入白糖,猪油,面粉,揉成一个一个淡桃红色的面团,放入木盘之中。
她将面团赶成面饼,素手轻轻一推,便成卷状。她丝毫没有不耐烦,如此重复多次,这时候,面团中的桃花也逐渐显露出来,在光滑的表面,点点滴滴,如星辰一般。
在尚芮的巧手之中,只要几下,原本的面团被她捏成桃花的样子,在花朵中间涂上蛋液,撒上芝麻,正如金灿灿的花蕊。
尚芮将这一朵朵春色放入铜盆中,铜盆上盖上铜盘,盘内又放上几块在锅底早已经烧红了的炭火。
苏扶桑看着因炭火不纯而冒出的几缕袅袅青烟,朦朦胧胧地迎着尚芮的倩影,恍惚之间似有些痴了。
尚芮把新做的桃花酥拿出来,放在盘子里,那一件素净的瓷盘边上,正放着一枝小小的桃花。苏扶桑拿起一个桃花酥咬了一口,酥脆可口,如有千层韵味在其中。
又终究归结成如春日般的烂漫,如桃花般地沉醉,如少女般的灵动轻柔,唇齿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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