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见那衙门的主位上坐了一个正六品服色的官员,约莫有五十多岁了,堪堪歪在位子上面,一手支着头,闭着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苏扶桑。
两边的差役也一个个都是昏昏欲睡的样子,苏扶桑上千行礼道:万大人,下官是兵马司副官苏扶桑,拜见大人。
主位上的官员这才见到有人进来,清醒了一些,打了个呵欠,道:哦哦原来是苏副官来了,走跟本官到后厅一叙,说着站了起来。
又大喊一声:志豪,还不快点把本官的茶杯请到内厅去。他用了一个请字,让苏扶桑觉得这个新的上司大人应该是个很讲究的人。
说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笑着躬身走进来,将桌子上的茶杯茶壶端起来,在前面引路,苏扶桑也跟着自己的新上司一起,进了内厅。
进入内厅,这里的陈设还算高雅,墙上挂着名家字画,桌上一应笔墨纸砚俱全。那个叫志豪的小厮又拿上来了一个新的杯子,重新沏了茶,很是麻利,让苏扶桑感觉这个少年和整个衙门的消沉抑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苏扶桑道:向大人请罪,下官似乎是来的晚了。
万大人道:你来的不晚,是本官今日来的有些早了,以后就不一定了。
志豪插嘴道:咱们大人今日来的早,还不是为了先把这地方布置布置,弄的太寒酸,咱们大人每日在此喝茶,都嫌烦闷呢。
刘志豪你这个小兔崽子不要胡乱说话。万大人道。他本名叫万坤,苏扶桑只知道他调过来,并不算是高升,原本也是在别的衙门做六品官。
刘志豪笑了起来,把茶递了过来,苏扶桑喝了一口,是上好的乌龙茶,这茶不是高山茶,倒是不看栽种的本事,主要是看烘焙的功夫。一口下去也是浓郁甘醇。
好茶!苏扶桑感叹道。
一边的志豪笑道:苏大人刚上任,却不知道这点茶叶,是我们万大人全部身家了。
胡说八道!万坤道,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并没有十分责备志豪。
苏扶桑听说这个茶是这样珍贵的东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喝了。
下官是武官出身的,没有什么学问,但听大人的安排。苏扶桑道。
万坤笑道:本官早就听说了,苏副官你是年少英杰,还是殷州主人的弟弟。本官倒是觉得做个侍卫前途无量啊,怎么会转到这‘四不管’衙门呢。
苏扶桑问道:大人说的‘四不管’衙门是什么意思呢?
万坤笑道:就是‘好事不给管,大事不敢管,小事不好管,破事烂事不得不管’的意思啊。
志豪在一边也跟着道:从前好多这样的衙门呢,都是朝廷上的大人物一时间心血来潮,或是京兆尹又在陛下面前抱怨。然后在各个府衙之中找一些倒霉鬼,组建一个衙门。只要是京兆尹府不愿意管的事儿,就都丢过来,吃力不讨好,说的就是这个。说起来咱们万大人就是这‘四不管’当中的翘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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