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玉门关一带,到了秋季就风沙不绝,关内来的戍边将士本就难于适应。然而最令他们感到为难的却是,一眼望过去除了前朝留下的断壁残垣,就只是茫茫的黄沙。他们大多都腹中没有半点墨水,不然望着着黄沙落日,也要留下些悲壮的文字。
关子龙也是关内人,转眼间已经在塞北做了一年半的副将。他的主将沈御清仍留在京城练兵,除了书信上的往来,对他也是极为放心。
每年都有的胡人南下迁徙,都避免不了烧杀抢掠一番,去年格外厉害,东胡大贵族,大单于舅舅查干带一部人等南下玉门关突然来犯。正值镇守边关的梁王卧病,加上梁王大军大多镇守在嘉峪关一带,于此地也有些鞭长莫及了。
关子龙虽说没有统兵的经验,但他所学并非只能纸上谈兵,对于兵法布阵早已胸有成竹。一方面差人快马回京报信,另一方面调度戍边将士五千人守关。
他一流武功水准在身,嘱托好守城诸多事项,就带领二十余精骑出关潜入敌营之中,斩杀查干首级,一举歼灭二万敌军,历时不过半月。
本朝自沈御清成为大将军驻守北境,这情形竟是最好的一次了。朝廷大加赞赏,升关子龙为正三品中郎将,在同届武进士中,再没有人能够与之比肩了。
然而关子龙却并不十分在意军职,他家里早有妻子,况且时常书信联系,虽无子嗣,但他本来也就年轻,并不十分在意。
老家又有四位兄弟,父母长辈也没什么好牵挂的。
这日他处理完了一天的边关事宜,便回军帐去,却见在一处遗迹中,两名军士正对饮。这两人是他麾下极为得力的将官。军中没有严令禁酒,不是大战的日子,凭谁都难免思乡,关子龙倒是也不忌讳。
他走过去,其中一人连忙站起身行了军礼道:我二人不知将军在此,多有得罪。
不妨,关子龙道,倒是你们在聊些什么,也说给关某听听。
将军,今日因为天色晚了,所以有消息并未告知将军。刚传来的驿报,说是福州沿海一带的倭患荡平,福州统领余逸这阵子正是要派人进京领功呢。
福州一代的倭患有数十年了,每年都纷纷扰扰,怎么今年就这么快荡平了?关子龙问道。
将军有所不知,那个统领余逸今年不过二十九岁,本来只是个参将。今年倭患极重,统领被倭人掳去,军中大乱,这人从万千军士中脱颖而出,杀了几个反叛的,竟然就稳住了军心。很快杀将回去,把沿海一带的倭寇尽数赶走。人家都说,这个余统领跟将军您二人,是一双少年英才,国家栋梁呢。这个军士显然是很佩服余逸,此时言语之间都是钦佩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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