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刘氏见女儿被官府的人抓走之后,她一个人六神无主的呆在这一片地基之上望着被推倒的砖头。
那些做事的汉子这才敢过来,李二叔面带愧疚的说道,“九娘,就怪我们这草民不敢跟官府做对,这才让他们将雪儿带走。”
刘氏痛苦的摇着头,“不怪你们,不怪你们,今日就先这样,暂且停工吧,你们都先回去。
雪儿的事我自有主张。”
刘氏边说着边故作镇定的将帐篷里那一片狼藉给收拾好。
在她家做事的这几个后生,还有那两个媳妇就为刚才那缩头乌龟的行径感到羞愧,默默的帮刘氏将帐篷被打砸的一片狼藉给收拾干净。
刘氏这一次再次下逐客令,“你们都先回去吧。有劳你们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那几个后生还有媳妇们也不好做声,便默默的退出就各回各家了,就只剩下夏之康茫然失措的跟在刘氏身后。
而刘氏也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帐篷里踱来踱去。她想不到有谁能够救出雪儿,娘家人婆家人没有任何有钱有势的人。
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了夏之雪曾提过以前平儿能够被救出牢房,那时候都是被山上的那只鬼救的。
如今他大儿刚好去娘家请媳妇回来,家里就只剩下她跟结巴四儿子。
想都没想,刘氏外头披了一件披风,就想一个人上阴谷山的云霞山庄。正当走的时,夏之康却一定拖着她后腿要一起去。
如今刚好是傍晚时分,刘氏借着黄昏时光慢慢的爬上了那石阶梯。
这里她经常来,不过每次都是从石阶梯的左边下面那条小道就朝左边的辣椒荒地而去,很少从阶梯走到在云霞山庄的大门前。
刘氏带着忐忑的心理爬到石阶梯最上头,走过了一片带刺的精致拱门。刚抬脚就想迈下正门。她右脚才抬起,却突然听到唰唰什么声音往这边来,她一抬眼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只见十来只利箭从天空飞过来,刷了一下全部齐刷刷的射在她跟前不远的距离。
吓着夏之康直接就躲在那刘氏的背后,刘氏也直接吓得啪的一下跪倒在地,双手合一求饶着跪拜。
“鬼神在上,农妇也是逼不得已才来惊扰您老人家。今日真是事出有因,才敢闯来。
我家二女儿被衙差抓进了牢里关了起来,雪儿次次提过鬼神大人为人仗义,乐于救人水火,恳请鬼神大人下山救我女儿一次。”
虽然夏之雪多次跟刘氏提过这山上住的不是什么鬼怪,只是一个在养病的山里汉。
可刘氏是骨子里却一直认为阴森的宅子里头住的不是鬼就是神。
刘氏说完后寒怜怜的在地上磕了三五个响头,等了良久之后也没有人回应。面前那乌黑发亮得十来只箭齐刷刷的挡住她的去路。
也就是在警告她若再往前走上一步,射成筛子的就会是她的身体。
刘氏自然没敢再往前走。
“大娘请回,此事与我无关。”空中传来冷漠的声音。
刘氏还在寻找一丝希望,“可是鬼神大人,雪儿可是跟你拜过堂的也算你的娘子,你怎么忍心……”
“都是虚假交易,再说本大人我向来冷血。大娘请回,若是晚了,我可不敢保证令儿的安全!”
此话说的如此坚决,刘氏就算再落泪求情都无用,确实天气已晚,她这条命不值钱,但也不能连累四儿有生命之忧,万般不甘心也还是站起来拉着夏之康的手回去了。
……
刘氏不过是一个乡村的寡妇,都想不到能有什么法子救自己的女儿。
她一夜未眠,一早上逢头垢面的,天还没有亮就一个人披星戴月的往县城里去。
她出发以前就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如果这一次他们衙门不将她三闺女放了,大不了直接撞死在堂上。
咚咚咚咚,一早晨的那衙门前落灰已久的鼓破天荒的响起来,不是别人,正是刘氏用尽全身都在敲打着地面,那一层层的灰随着股神飘落在地。
路上虽有行人,但也只有依稀几个。行色匆匆的,但也有些好奇的人会过来劝几句。
“这位大娘,日头这么早你敲都没用,并且我们这些县太爷可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升堂的。
我觉得大娘还是莫要浪费时间,赶快回去吧。”
但刘氏却不听劝,仍然紧紧的捶打拿着鼓面,不管别人怎么劝。
果真她捶了大半个时辰,那衙门的门紧紧的死闭着,直到刘氏胳膊发麻、浑身酸痛,那门还是没开,但她却一直用意志力支撑着自己,一声远比一声弱的敲鼓声。
终于县衙门里头的县太爷被这一声声的鼓声给震醒了,他直接愤怒的套上衣裳,就直接喊来了衙差,令将打扰他清梦的有人给揪进来。
可是现在日头尚早,衙差都还没到班。也就只有身边两个伺候的人。县太爷只好自己披上官袍穿上鞋,哈欠连天的缓缓的走到堂上,坐到那明镜高悬的座位上。
下人已经将刘氏直接从鸣冤鼓前给架了进来,扔到了堂上跪着。
县令也拿起惊堂木,就往那案上一条路骂道。
哪来的刁妇?这么早就来喊冤,你还让不让本宫睡觉?有什么冤就将诉状鞋递来,你就先回去。
大人,民妇没上过学堂,不会写诉状。就只能直接过来口述一腔的冤屈。刘氏说着就将她那蓬头垢面面前的乱发给拨了开来,他也这时才看清楚,这名号倒有几分眼熟。
思来想去的突然才弄明白,此人不就是前段时间作为被告来过的。
县太爷想起来那时候是因为这民妇的儿子将贺师爷的姑舅给打了。当时本来要判她儿子入狱5年的,可不知为何却突然在审案时来了一点不明身份的轿子。
当时县太爷只觉得那顶轿子只会在京城才会出现,轿子里的人递过来一张宫本。他也一看到上头盖着大印,顿时失了脸色。
他其实很是疑惑那轿子里头的人是伪造了官文大印,可是他没那个胆去揭穿,只好不甘心的放走妇人的儿子,为了保他仕途顺畅。
虽只是一个芝麻九品官,但县令可紧张他头顶的乌纱帽,生怕他头上的官帽稍有不慎就没了。
不管真真假假,不管那顶轿子的神秘人跟这寡妇家里有何关系,没说就将夏之平给放了。
其实说实在话他心里还含着一肚子气,后来又派人暗中盯梢。
发现那顶黑轿子里的人就跟凭空出现凭空消失似的,完全跟这家寡妇没任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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