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柳宗主峰峰顶,萦绕于峰顶周围的云絮中那道三寸宽、百余丈长的缝隙逐渐闭合。
缝隙的中心,峰顶平台之上,公孙羽瘫坐在地,浑身湿得跟刚下过泳池一样。
“我……刚刚做了什么?”公孙羽茫然地看着眼前逐渐闭合的云中缝隙,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出于什么原理而劈出的那一刀,当时他只感觉到脑门一热,然后手臂就不听使唤了。
没带镜子的他自是无法看到眼下那团盘踞在他眉心处的黑气,所以在纠结了些许时光后他得出了一个差点让系统大神喷出声来的结论:“我明白了!刚刚是顿悟!我顿悟了!”
系统大神很想告诉他:你顿悟条毛!你明明是被招意所驾驭、几乎入魔了好嘛!
吞天灭地七大限作为上古魔神所创之招式,其一招一式间所蕴含的道理、规则、玄妙已远远超出了凡人所能理解的范畴,凡人即便只是隔着老远眼见其传人挥出其中一式亦有殒命之危,更罔论模仿、修习这招式了由此可见:从一开始系统大神把这玩意儿当做任务奖励递到公孙羽手上时就没安好心思。
这其实也不能怪系统大神,公孙羽着实是废柴中的极品,系统加身如此之久他居然还在凡人阶层晃荡,他着实是不知道:每次他以为系统大神下线摸鱼去的时候其实系统大神都在磨着牙、恨恨地诅咒着他。只是碍于规则,系统大神并不能自行送公孙羽一场痛快、送自己一个解脱,然后愉快地投向新宿主的怀抱,所以他才不得不拐弯抹角,试图以吞天灭地七大限这种魔功害死公孙羽。
“真是可惜!这条废柴的身体实在是太过废柴,居然连让魔念降临都做不到……”系统大神暗暗为此遗憾着。
“唉!真是奇怪!刚刚那一下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怎么现在怎么也做不到了?”休息了一会儿后缓过劲来的公孙羽又尝试了数次挥出那能分开云海的一刀,但他怎么样都无法再次做到。
……
“冲!跟我冲!”
万花谷谷口,秦魇带头走在霜阵的最前方,谷中不住有炮弹向他们飞来,但都被霜阵一一阻挡。不过秦魇也不轻松他口中虽喊着“冲”,但实际上霜阵向前推的速度并不能用“快”与“轻松”来形容。
万花谷的火力过于猛烈,即便是有不止一位先天高手压阵他们每前进一步依旧还是要付出汗与血的代价。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要走捷径、抄小路、搞偷袭,但万花谷中的那帮人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在短短不过两个月的时间里硬生生地把这座山谷武装到了牙齿。凡是抄小路、走捷径的都有训练有素的狙击手招呼,于是相比之下使用寒玉宗的霜阵从正面突入反而成了最具性价比的方案。
众高手维持着霜阵在丢下了一地尸体后终于还是突入了万花谷,然而还不及他们喘口气,被水柳派诸人发挥传统艺能挖掘好的地道就再次给他们上了一课。
“轰!”
在剧烈的爆炸之后,这支先行队伍里还能站着的只剩下了寥寥三人,他们分别是寒玉宗的秦魇、法林宗的禅道、阎魔宗的段琪。
“分散!端掉放冷箭的!”在爆炸中秦魇等三人都没有受什么伤,因为他们在最关键的关头果断地将霜阵中的寻常弟子当做了肉盾,而还不等爆炸扬起的尘埃落下,他们三人便化作三道残影冲向了万花谷中各处的火力点。
一时间,血肉横飞。
“休得猖狂!”姚长青与马谷主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门下的弟子被屠戮?于是明知可能不敌依旧奋身而上,勉力拦住了三人当中的两人。
被他们拦住的是秦魇以及禅道一个双头人魔,一个光头佬。
而剩下的那人则由薛胜领着两派的精英合力拦截。
“猖狂有怎地?”秦魇张着血盆大口,他手中舞着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铁链朝着姚长青的天灵盖便是一通招呼。
姚长青举剑应对,但怎奈自身功力弱于对方,三招两式间竟是被打的长剑脱手,狼狈闪躲。
而马谷主就更加了这个连先天境界都没有达到的妇人根本不是禅道的对手,竟是在一招之间便遭擒拿。
“姓姚的!识相的快快束手就擒!不然!嘿嘿!你的老相好可就小命不保了!”禅道的言行完全对不起他那颗光秃秃的脑袋以及披在他身上的袈裟,他擒下了马谷主后一双手便开始了极不老实地肆意妄为。
姚长青见状登时火冒三丈:“姓禅的!你找死!放开我嫂子!”
但他怒归怒,他的愤怒并不能改变“他是只技不如人的菜鸡”这样的事实,而秦魇甚至瞅准了这一机会连连进招,姚长青盛怒之下失了智竟是选择了与秦魇硬拼。
“呜!”数招之后,姚长青口鼻溢血,飞退着撞上了附近的岩壁后瘫倒在地,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就这?”秦魇见状哈哈大笑,曾惨败于公孙羽手上的他对于自己眼下能“肆意蹂躏公孙羽的师弟”这件事可谓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在秦魇的讥笑声中姚长青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然后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把剑。
“呀!”水柳剑诀的奥义在他手中如花般绽放,他擎着这暗青色的花朵冲向了秦魇。
这实是姚长青尽平生之力所施展出的最强一剑,在这一剑的行经道路上花石草木无不纷纷摧折并汇入这一剑当中,其声势之浩大恍如已超越了姚长青当前境界之极限。
他也确实超出了他当下的极限,这一剑勉强有先天二重的水准。
但秦魇的境界仍在此之上且即便秦魇不敌,一旁的禅道和尚也不是吃素的。
面对这一剑,秦魇只是以手中铁链横向一抽。
霎时间,姚长青便与他的剑一起被横着抽飞了出去、重重撞入岩壁之内。
“不自量力!”秦魇哼道。
而正当他哼声间段琪已返回。
而且还是空手而回。
“不好,这谷内的大部分人马都已潜入了附近的密道,跑了!”段琪口中虽是这样说的,但他的面上去完全没有任何一点“不好”的意思,反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