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谢临曦眉头一皱,才想起来之前自己把徐家夫妇贬去了边境,他转头吩咐道:“来人,传朕指令,立即让徐家夫妇回京都。”
“陛下。”双儿开口,“徐大人与徐夫人均已遇害。”
“什么?。”谢临曦一愣,一脸诧异道:“朕、朕没要他们的性命啊!。”
“当初……。”
虚弱的声音从榻上传来,谢临曦忙过去看着幽幽醒来,却双眸空洞的徐渺渺,担忧道:“渺渺,你醒了。”
徐渺渺未理他,直径开口,“你明知晓……我爹娘不曾叛国,却还是抄了徐家,把他们贬去边境,就只是……只是因为忌惮他位高权重。”
谢临曦被她说得有些心虚,语气冷硬了几分,“我也不算冤枉他,若徐大人果真两袖清风,又怎会花这么多年的心思培养这么一颗才艺双全的棋子。”
“棋子……。”徐渺渺苦笑几声,“我这颗棋子又为徐家做过什么?。”
谢临曦被她问得哑口无言,的确,徐渺渺刚嫁入太子府时,他便百般防备,甚至任由玉澜将她囚禁,处处刁难。
徐渺渺撑着身子爬了起来谢临曦皱了皱眉,忍不住想要扶着她,“你又要去哪儿?。”
徐渺渺推开他,冷笑着道:“既然执棋之人已经死了,那我这颗棋子又何必留着?。”
说完,她踉踉跄跄的扶着桌椅、门框走出大殿,谢临曦心里恼怒,却又不忍心看着她这般模样。
索性横抱着她强硬又回了屋子,刚将她放下,却见徐渺渺嗤笑了声,眼眸里满是嘲讽。
谢临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会这般容忍她,除了苏小小,徐渺渺是第二个这般冷眼待他的女人。
或许,是最狼狈的自己她见过,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她听过,所以在他心里,徐渺渺也是不同于旁人的女人吧?
谢临曦轻叹了声,叮嘱双儿好好照顾她,便转头离开,身后却又传来徐渺渺的声音,
“谢临曦,我想见见玉澜。”
谢临曦顿住脚步,疑惑道:“你见她做什么?。”
说完,又忽然反映过来,“你怀疑你爹娘的事儿是她?。”
“除了她,旁人没这般狠心,更不会这样恨我。”
徐渺渺缓缓坐起来,望着谢临曦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期盼,“让我见见她吧?。”
“可是……。”谢临曦犹豫着她,“她即便有心,也……没有那个能力吧?。”
徐渺渺嗤笑一声,“你是想袒护她,还是真的不信就是她?。”
“我……。”谢临曦有些心乱如麻,好似许多事都不由他掌控,都在朝着他最不想的方向发展。
“让她见吧!我也有话想问问玉澜。”
门外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屋内的两人闻声望去,就见苏小小正站在门口。
“摄政王妃。”双儿讶异的喊了句,又看了看谢临曦,也不知该不该迎她进来。
谢临曦垂眸,视线落到她小腹,担忧道:“玉澜她如今神智不清,你……你又有身孕,朕怕她会伤到你。”
苏小小嗤笑了声,“谁伤谁还不一定呢!。”
谢临曦:“……。”
“罢了!。”谢临曦无奈道:“你小心扶着娴妃。”
“是。”双儿点头,忙搀扶着徐渺渺。
苏小小的目光与徐渺渺相视一眼,谁也没说话,苏小小轻咳了声,摸了摸鼻子,有些内疚,但此刻不是什么求和的好时机。
一行人除了殿,就见庭渊阁外站着许婉的身影,苏小小挑了挑眉,疑惑道:“你怎么来凑热闹了?。”
许婉望向谢临曦,“陛下,我也想见见玉澜。”
谢临曦抽了抽嘴角,“那便……都一起去吧!。”
许婉俯身,“奴婢多谢陛下。”
说完,她蹭到苏小小身旁,低声道:“徐庭林不见了,我的人找不到他,我怕他混进宫见渺渺,就赶紧来瞧瞧了。”
却赶上了苏小小等人见玉澜,许婉便顺水推舟跟来了。
凤仪殿里的侍女太监早就都撤了,只余两个看守的侍卫,如今一进来,没了之前的金碧辉煌,倒多了几分萧条的感觉。
连院中的花草也因为无人精心护养而衰败了,苏小小的眸子闪了闪,忽然开口,我先进去瞧瞧,你们在外面等等吧!
无人有异议,苏小小推开殿门,外面的阳光随着照了进去,玉澜正坐在铜陵前哼着小曲儿。
光忽然照进来,她遮住眼睛,好一会儿,眼睛适应了这光,才缓缓睁开,瞧见苏小小,她有些意外,笑了声道:“竟然是你,我以为今日来的该是徐渺渺。”
苏小小的目光扫了殿内一圈,停在她手边那新鲜的花瓣上,淡淡笑道:“看来这囚禁两个字对你来说并无多大作用,花儿都可以照样折回来。”
玉澜嗤笑了声,“你若喜欢,便给你就是了,你堂堂摄政王妃今日过来就是嘲笑我这般下场的?可你未免来得太迟了。”
“玉澜。”苏小小冷冷望着她,“我今日来,是为了阿鲁木将军来找你的。”
玉澜微微一怔,很快又恢复神色,淡然道:“阿鲁木与我何干?莫不是你们囚禁我被我父皇知道了?我父皇向来疼我,他若大发雷霆,天祁经不起再战了吧?。”
“吉国君主的确大发雷霆了。”苏小小淡淡道。闻言,玉澜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神色。
却又听见苏小小道:“他撤了阿鲁木的大将军职位,并且给天祁修了歉书,还有你,交由天祁处置,这些都是你父亲决定的。”
“你说什么?。”玉澜盯着苏小小,一脸不可置信,“你在胡说,你……。”
“有你父亲的亲笔信件为证,你若不信可以瞧瞧。”苏小小嗤笑了声,
“其实落到这样的田地都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串通阿鲁木勾结西塔,若不是你妒忌攻心对徐家夫妇暗下杀手,若不是你贪得无厌,使人当街暗杀我,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
苏小小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走去,字字句句像控诉般,直落在玉澜心底。
她一步退,步步退,心底莫名发怵害怕,退得碰到妆奁,她回身,就瞧见镜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