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淮漆黑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便淡然转身,缓声道:“我若是你,现在该想的就是如何才能死得痛快些。”
黑衣人嗤笑了声,“要杀要剐,尽管来就是,何必说那些废话?。”
“不是天祁人吧?。”谢璟淮淡淡询问,一手摆弄着桌上刚叫人准备的刑具。
黑衣人神色闪了闪,“摄政王的手段就只有这些吗?。”
谢璟淮轻笑了声,“别急,先聊会儿。”
索性放下刑具,目光望向黑衣人,“我猜你是吉国人。”
黑衣人瞳孔迅速微缩,只有一瞬间,又很快恢复了平常,可饶是如此,又怎么可能逃的过谢璟淮的眼睛。
谢璟淮轻笑了,转身准备离开,门口的侍卫打开了门,谢璟淮回头瞥了黑衣人一眼,淡淡道:“杀了吧!。”
黑衣人顿时一愣,忙道:“你什么都没问,你知道了什么?摄政王!谢璟淮!你站住!。”
谢璟淮停了步子,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家夫人快醒了,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黑衣人紧紧盯着他,“我是吉国人,你猜得没错,可你……只凭这个,便猜到了我家主人是谁吗?。”
“自然不止。”谢璟淮勾了勾唇,“你家主人一开始杀害徐家夫妇,目的……应该是想让宫里的娴妃娘娘痛不欲生吧?。”
“她恨娴妃,第二次,她要我家夫人的性命。”说到这儿,谢璟淮的眸子一寒,淡淡掠过黑衣人,便叫他觉得脖子拔凉拔凉的,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恐惧感来。
黑衣人打了个哆嗦,听谢璟淮继续说道:“吉国、恨娴妃、更恨我家夫人,我想,除了你们吉国那位公主,我天祁已废的慎妃玉澜,没有第二个人了。”
谢璟淮顿了顿,“不过我想,你真正的主人应该是阿鲁木将军吧?。”
闻言,黑衣人是彻底信服了,他缓缓闭上眸子,“天祁有摄政王这样的人物是天祁之福,在下佩服,只求摄政王能给在下一个痛快。”
谢璟淮转眸,淡声道:“程平。”
“王爷。”程平恭敬开口。
“你替我走一趟,把他交给阿鲁木将军。”
“是。”程平应声。
谢璟淮沐浴更衣,重新换了身衣裳回到梨花别院,苏小小还未醒过来。
谢璟淮便合衣躺在她身旁,等外头日落斜阳,苏小小缓缓醒来时,一转头就瞧见身旁熟悉的脸。
缱绻的黄昏下,他那精致如玉的脸就在苏小小的鼻翼不远处,呼吸间,两片唇瓣堪堪擦过。
苏小小屏了屏呼吸,动作轻缓的爬着坐起来,长发却不经意的扫过他的脸庞。
下一刻,谢璟淮那深邃的眼眸便忽然睁开,修长瘦削的手指顺势揽住她的腰肢,微微一用力。
苏小小便趴在了他的胸膛,苏小小眨眨眼,对上他温柔又深邃的眸子。
索性寻了个姿势窝好,慵懒的开口问道:“我吵醒你了?。”
“不是。”谢璟淮一边温柔的说着,一边伸手替她理着耳边的碎发。
“是夫人的魅力太盛,一离开,为夫便没了睡意。”
苏小小掀开眸子睨了他一眼,“嗯,继续,我今儿倒想听听摄政王爷还有多少哄姑娘家开心的情话。”
谢璟淮轻咳了,神色自若的转移了话题,“那黑衣人我已经审过了。”
苏小小挑了挑,见他提到正事,便递给他一个暂且放过你的神色。
“是谁?。”心里多多少少能猜到几分,不过苏小小还是想听听谢璟淮说出幕后主使的名字。
“玉澜。”谢璟淮淡声道:“阿鲁木的亲兵。”
“阿鲁木?。”苏小小皱了皱眉,“早在邺城时,阿鲁木就帮着西塔袭击我们,如今,他的亲兵又混入京都,一而再,再而三,玉澜还真是死性不改。”
“他同阿鲁木是什么关系?。”苏小小忽然有些好奇,能这样帮着玉澜,关系定然不简单。
“青梅竹马。”谢璟淮拥着她,看着她好看的眉微微蹙了起来,便忍不住伸手把它抚平。
“青梅……竹马。”苏小小喃声念着,随后嗤笑了声,“难怪,看来这个竹马对他这只青梅是死心塌地了。”
“我已经传信给吉国郡主,他会严惩阿鲁木,你不用担心。”
苏小小点头,在他怀里蹭了蹭,软软开口,“我家夫君办事就是细心周到,真好。”
谢璟淮捧着她的脸,柔声道:“事关夫人,不得不细细思量。”
“明日,我还想进宫见见玉澜。”
“好。”谢璟淮点头。
苏小小却骤然变了脸色,大粒大粒的冷汗从额头冒出来。
见她这般,谢璟淮脸色一变,忙扬声朝外唤道:“周云,快请神医过来。”
苏小小紧紧抓住谢璟淮的手,费力喊出一句,“疼。”
“神医马上就来了。”谢璟淮有些颤抖的抱着她躺好,轻柔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着几分颤抖,“小小,你别吓我。”
“谢璟淮,孩子、孩子不会出事吧?。”苏小小害怕极了,从前的恐惧涌上心头。
脸色惨白惨白,谢璟淮却没有半分法子,不过等了片刻功夫,他便仿佛过了许久,煎熬的心像被狠狠撕扯着。
终于。
“神医来了。”
周云的声音像是解救般,这声音刚落下,谢璟淮就迅速窜到门口,一开门,拎着神医的领子到榻前,“快瞧瞧她。”
神医皱了皱眉,不满的理了理衣领子,才上前瞧了瞧苏小小的脸色,替她把脉,而后不急不缓的打开药箱。
“你快些啊!她快疼死了。”
谢璟淮忍不住催促道。
神医瞥了他一眼,“你行你上啊?着什么急。”
谢璟淮眸子微眯,冷意淡淡拂过神医的颈脖,神医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撇撇嘴道:“就会威胁人。”
但动作却是快了不少,取出一个小瓶子,倒了粒药,递给谢璟淮,“动了胎气,给她吃了就好了。”
谢璟淮忙喂给苏小小,柔声询问:“觉得如何?。”
苏小小惨白的脸扯出一抹笑意,“没事儿,我好些了。”
“这可不算好。”神医淡淡插嘴道:“得修养几日,我说了多少遍了,她有旧伤在身,受不的累,一天天儿的还到处跑,动了胎气又搁这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