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既不是什么节日,也无公主郡主什么举办宴席,长心湖还算安静。
远远的,只瞧见一船,船上两人,摆着一壶清酒,正对山水而酌,其中一人正是谭林。
苏小小等了一会儿,船只便靠近,谭林上来,指着身旁人朝苏小小笑道:“将军,这位是杜将军之子杜炎”。
苏小小微略点头,想到上回见过的杜夫人,冲他微微颔首,“杜公子”。
她眸子微转,侧头朝折花吩咐道:“你陪杜公子回船上再沏壶茶吧!”。
折花点头,上前道:“杜公子请”。
杜炎一愣,淡笑道:“不必,我一人去就可以了,姑娘……”。
折花眉头一皱,打断了他,“杜公子,奴婢唤作折花”。
杜炎一愣,未料到折花一个侍女就有胆子这般直接的打断他的话,不过想到苏小小,就不觉得稀奇了,他讪笑道:“哦……折花姑娘,你还是陪着你家小姐吧!”。
“杜公子,我家小姐吩咐了,让奴婢给您沏茶,杜公子这是在嫌弃奴婢吗?”。
真是啰嗦……
“没有……”。
“那就请吧!”。
谭林看着船头的两人,轻笑了声,“将军,折花真是越来越有将军的风范了”。
苏小小挑了挑眉,她的侍女,自该如此,“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事要说的”。
苏小小正色道:“谭林,我且问你,你对听雪是何心思?”。
谭林眸子微闪,“将军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苏小小掏出木盒子来递给他,“我上回替你把这个给听雪,她没收,要我还给你,我心底觉得疑惑,就打开看了眼,竟是个白玉兰花,谭林,你对听雪当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吗?”。
“我没有”谭林移开目光,“我只是觉得趁她,就随手放进盒子里了,将军,我将这东西赠给她,只是想为那日无礼闯进画舫的事同她致歉,也是对她为将来之事奔走的感谢”。
“你说的我倒没法反驳,只是谭林,我想提醒你一句,在京都,两情相悦不难,难的是两情相悦还可以相守一生”。
苏小小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道:“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唤了折花,打道回府,马车里,两个小丫头一直盯着她,苏小小轻笑了声,“怎么了?”。
折轻吸了吸鼻子,弱弱道:“奴婢觉得,小姐的话有些残忍了,而且……谭副将与听雪郡主不过见了两次,怎会就如此严重了……”。
苏小小垂眸,喃声道:“是啊!不过两次,抽身不难……”。
谭林在她手下十年,她怎会看不出来,他提及听雪时格外的专注,那白玉兰花也是他亲手所刻。
他对听雪已经开始用心思了。
苏小小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她只希望不要酿成悲剧,就好。
雅晴的事情结束,太子的大婚也提上日程了,皇上正式钦定为三月初三。
礼部户部的人也开始忙了起来,不过苏小小这边却是清闲,每日除了吃喝,得空了去营帐瞧瞧,短短一个月,她都觉得自己胖一小圈了。
太子大婚将近,普天同庆,整个朝野都洋溢着喜意里。
皇上怕成王会动什么心思,便叫苏小小防备着点儿,领着差事,苏小小才总算可以活动筋骨。
让周云谭林二人分别带着人前往户部礼部镇守着,但最终还是出了纰漏。
彼时,苏小小正躺在院子里享受着二月的春风,便听到一阵疾促的声音来禀报,“将军,出事了”。
“何事?”苏小小淡声问道,会出纰漏,她并不意外,就算是冲着她来,成王也要鼓捣一番。
“是嫁衣毁了”。
苏小小匆忙赶到户部时,却是很热闹,太子、玉澜公主、听雪和谢璟淮都来了,还有个谢临昭。
苏小小挑了挑眉,“呦!这嫁衣毁了竟这般热闹,若没毁之前几位太子王爷世子就在这儿驻守着,我想那贼人也不会有这样大的胆子了”。
苏小小的话音才落,一道质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苏小小,嫁衣都毁了,你竟是半点自责之心都没有”。
苏小小望着眼前的人,这些日子她来礼部的次数也不少,却是没一次遇见过玉澜公主,她对这桩婚事半点不上心,如今质问起苏小小来却是积极得很。
苏小小觉得好笑,瞥了眼地上被撕烂的嫁衣,“这嫁衣又不是我毁的,我自责做什么?不过玉澜公主放心,本将军必然会让你穿到嫁衣嫁入东宫的”。
“你!”玉澜指着苏小小,目露受伤的瞥了眼谢璟淮,后者却直接无视,她便只能咽下这口气跑了出去。
没了找茬的人果真耳根子都清净了许多,苏小小望向谢璟淮,他正观察着地上的嫁衣碎片,她眸子微闪,视线也随之落到那些碎片上。
“这些断口笔直,无线头,像是用锋利的利器砍碎的,而且,能砍得如此细碎,此人定然体力极好,不是男人就是有武艺傍身……”。
苏小小微微眯起眸子,单从这件嫁衣身上,最有嫌疑的就是成王了。
不过……
苏小小转头望了眼谢璟淮,“世子觉得是哪个贼人如此大胆?”。
谢璟淮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是你分内之事”。
“我……我分内之事,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苏小小瞪了他一眼,看他的模样,像是已经知晓是谁做的,可怎么这般小气?也不提示一句。
苏小小满怀怨念的在心底数落了他几遍,谢璟淮忽然太眸,那深邃的眸子像看透了苏小小在想什么般,吓了苏小小一跳。
她眨眨眼,立刻收起小心思,他才缓缓收回眸子,“他能毁一次,便是赶制出来了又如何?”。
苏小小就瞪大了眸子,等着谢璟淮这句数落,之后,他就直接离开了!
苏小小:“他……他来就说这一句?是特意来数落我的吗?”。
谢临曦轻咳了声,忍不住安慰道:“小小,你不必怕,还有时间,再赶制一件就是了”。
听雪摇头,叹了声,“这嫁衣是由宫中技艺最为精湛绣娘合力用八种绣法整整缝制一月有余才赶制出来的,且上面要用的彩蚕金丝是南岳国进贡来的,由为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