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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婉风中凌乱,不敢对上霍九爷的视线。

    这人该不会听到了什么吧?不对不对,要是听到了就不会是这反应了。

    他刚说什么来着?调皮?

    噢!他一定以为她在玩电话!郁婉灵机一动,又伸出小短爪去够电话线。

    只见下一秒,“啪”的一声,她的爪子就受到了重重一击。

    “再皮就跺了你的爪子。”

    “……”

    果然凶残……

    郁婉默默地缩回爪子,调转了个头,不想理人。

    霍九爷挑眉,倒是被这只小东西的反应取悦了,怂都怂了还有点小脾气。

    他抓起它放在胳膊上,一阵药香猛地闯进了郁婉的鼻子,她使劲地嗅了嗅,结果打了个喷嚏。

    九爷皱眉,嫌弃地把它挪远了一些。

    “既然睡不着,就别睡了。”说完,他拧着它回了书房。

    谁要陪你熬夜!我要去睡觉!

    郁婉的四只小短腿不甘地在空中抓了抓,对上头顶那不悦的眼神,秒怂。

    这目光……着实有点吓人……

    一到书房,她就自觉地挪到了一个角落,想离他远点。

    然,屁股还没落地,就又被点名了。

    “过来。”

    男人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更冷清了,明明只是简单的单音节,她硬是能听出不容置疑的意味。

    行动大于思想,等郁婉慢吞吞地挪到他脚下时,才恍然大悟自己又做了蠢事。

    ……她是猫又不是人,干嘛要这么听话?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听到。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在他脚下无比自然地溜了个弯儿,就像是偶然闲逛过来的,然后摇着绑着绷带的小尾巴又大摇大摆地走了。离去的速度对比她过来的速度,简直健步如飞!

    霍九爷的目光从电脑上移开,这小东西还挺会装模作样?

    “回来。”

    不,我没听见!我听不懂你这个人类在说什么。郁婉自我催眠着,连带一个眼神都不想施舍给他。

    “咻”的一声,一只笔准备无误地朝它的脑袋扔了过来。

    嗷!郁婉挨了个正着,抱着脑袋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奇了怪了,这笔难道长了眼睛,明明她刚都已经躲开了,怎么还中了招。

    “过来。”安静的夜里,某人的声音比刚才冷了八度。

    一对上九爷的视线,郁婉就又忍不住有点小怂了,在对方的凝视下,慢腾腾地迈着小短腿挪了过去。那不情不愿又带着点防备的小表情,让九爷眉峰微微一挑,只见小东西立刻加快了步伐。某爷心内忍不住失笑,呵,这小机灵鬼。

    笑……笑了!

    郁婉的小短腿一软,被这突现的笑容闪瞎了猫眼,就像一块千年玄冰上突然绽放了一朵晶莹剔透的冰山雪莲,来得猝不及防却美得令人惊艳。

    “上来。”她刚挪到他脚下,耳边就又响起了一道命令。

    郁婉盯着他那一尘不染的膝盖,小耳朵忍不住抖了抖,那地方她可不敢蹲,怕折寿!

    她懵懂的眼神望着他,假装不明所以,时刻提醒自己是一只猫,一只还没成精的猫。

    一人一猫大眼对小眼对视了一会儿,九爷不由纳闷,他是怎么了,只不过是一只有点灵性的野猫而已,还真以为它什么都能听懂?

    一只修长的手把小奶猫拎起放在了桌上,郁婉眼看着那双高贵的膝盖离自己越来越远,深深舒了口气。原来是要她跳到桌上,她刚还以为……

    九爷盯着它瞧了一会儿,发现这只猫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就巴掌般大小,但长得确实还不赖。全身纯白,只在头顶顶了一小撮灰色的毛发,就像刘海一样,给它添了几分灵动和可爱。

    他不知道这撮“刘海”是徐思琪特意给郁婉染的,就为了能在她变身时找对猫。

    “太瘦了。”

    “明天让平叔给你补补。”

    霍九卿拍了拍它的头,视线被它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金片吸引。那是一块小指甲盖般大小的金属片,前面是一个徽标形状的图案,背面刻着两个字。

    “致远。”

    这徽标细看起来像鬼画符,却莫名地有点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他放下小金属牌,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微亮的琥珀色猫瞳。

    “原来是有主的。”低沉的声音从那张薄唇吐出,他身子向后靠,观察小东西的反应。

    果然小东西的眼睛更亮了。

    对对对,我是有主的!太好了,终于被你发现了。

    然而下一秒,就在郁婉幻想自己有希望被送回去时,只见霍九卿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刀,并且朝她脖子抹了过来。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谋财害命?

    虽然她这小牌子是金子做的,但富得流油的堂堂商业大佬霍九爷居然谋一只猫的财,也太没人性了吧?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心惊胆战地一步步往后缩,刚要开溜就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还没来及誓死反抗,只觉脖子上一松,系在上面的红线断了,小牌子掉落在桌上发出了清脆一声声响。

    “以后,我是你主人。”某爷说得理直气壮,伸出两指夹起那块金属片轻轻一弹,就射进了垃圾桶。

    “喵!”小奶猫纵身一跃,紧追而去。靠,他居然把她的小金牌丢了!给丢了!那可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她使劲地朝垃圾桶撞去,垃圾桶没被撞倒,倒是把自己撞得七晕八素,摇晃了几步,晕趴在了地上。

    “笨。”身后传来一声轻嘲,九爷唇角轻扯,没有管她,继续埋头工作。

    郁婉缓了一会儿,忍着疼痛,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来一下,却听背后“啪”的一声重响,吓了她一跳。

    她扭头,只见桌边掉落了一份文件,视线再往上移,前一分钟还风轻云淡说她笨的人正面色苍白地趴在桌上,似乎隐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尽管在冬天,才一会儿的功夫,他额头上就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

    霍九卿一手捂着靠近心脏的位置,一手去掏外套里的药,动作忽的一僵,他的药放在了大衣口袋里,而大衣一进门就交给了平叔。

    “来人。” 他支撑着喊了一声,门外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凌晨三四点是人最熟睡的时候,更何况方木他们的房间离这里也不近。

    他一边艰难地站起来,一边掏出手机想拨通方木的号码,才刚翻出拨号那页,眼前一黑,手机滑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