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星行脸色相当的难看。
当时他分明瞧着沐臻被人砍了好几刀,而且他还趁乱鼓动一部分士兵跟他逃命去,沐臻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个本事让他活着回来?
“母后,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行儿,你回答母后一句实话,你是不是……”
沐星行瞪了她一眼,说道:“母后,儿臣知道您要说什么,但是没有,儿臣没有撒谎。”
宋怀柔自然是相信他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她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乐。
陈婉容不知道是否听到他们的对话,侧目看他们一眼,不轻不重的说道:“孰是孰非等到老三回来自会清楚明白,现在有何好着急的?”
宋怀柔和沐星行面色都是一变,不过倒也不再说什么。
“三皇子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唱诺,沐臻同任盈歌两人并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同样一身风尘的易尘。
陈婉容迎了上去,说道:“臻儿,盈歌,你们没事就好。”
任盈歌笑了起来,“有太后娘娘的庇佑,我们不敢有事啊。”
“身上有没有伤?”陈婉容又不放心的问道,“可不要瞒着,这宫里头有的是好的药材,尽管用着。”
“身上是有些小伤,但是基本已经没事了,太后不要担心。”沐臻沉声说道。
话音落下,他转身看向沐鳞清,拱手拜见,“儿臣参见父皇。”
沐鳞清见到沐臻回来自然是高兴的,说道:“快起来,不用多礼。”
见到沐鳞清和陈婉容的态度,宋怀柔心里头那是相当的不愉快,嘲弄的说道:“老三,你都差点死在战场上,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可要好好的休养啊。”
“皇后。”沐鳞清出声呵斥道,“老三能回来是好事。他也是头一回上战场,不知该如何应对也是有的,也怪不了他。”
任盈歌他们三人从这话中得知了不少信息。相互对视一眼之后,再看到沐星行好整以暇的坐在上首的位置,心里头有了一个大概情况。
易尘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双手恭敬的呈上一份东西,说道:“皇上,这是微臣从边关带回来的东西,请皇上过目。”
沐鳞清身边的太监把东西恭恭敬敬的递到沐鳞清手上。沐鳞清打开一看,竟发现是一投降书。
“这是……”
他这话是朝着沐星行问的。
沐星行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疑惑道:“父皇,老三带回来的是什么东西?可否让儿臣看看?”
沐鳞清让太监拿过去。
沐星行接过看了一眼,眉头微蹙,说道:“这是一份投降书,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易尘又道:“启禀皇上,北越退兵之后,北越皇帝派了耶律宏来讲和,除了投降书之外,还有许多贡品在外头。北越皇帝感激任盈歌救助了濒临被瘟疫屠村的老百姓,这才以此来表示他们的诚意。”
原来竟是如此……
众人这才明白退兵的真相。
但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同沐星行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沐星行的党羽不甘心道:“你在撒谎。分明是二皇子击退了北越士兵,他们才愿意退兵,什么瘟疫不瘟疫的。”
沐星行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的话。
任盈歌他们方才一瞬间的猜测成真。他们面上划过一道嘲弄之色,任盈歌忍不住开口说道:“二皇子回来的时候是这般说的?北越退兵是他的功劳?”
“自然是。”
“是吗?”任盈歌冷声说道,“二皇子可真是脸大。若不是他带着士兵逃回来,说不定三皇子也不至于被困在战场上,好在三皇子命大活了下来。我倒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原来二皇子是逃回来的?”
“做逃兵那可是重罪啊。”
沐星行面上挂不住,一阵红一阵白,“你胡说八道,谁说本皇子是逃兵了?你有亲眼看到吗?”
“那又怎么解释你完全不知道投降书的事?还不是你逃了回来,而且还把所有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所致的?”任盈歌无法原谅沐星行这种厚颜无耻的行为。
若不是他鼓动士兵逃命,沐臻也不至于伤的这样严重。
为了尽快回来,除了她,没有人知道沐臻的伤口裂开了多少次,多受了多少的罪。
面对任盈歌咄咄逼人的话,沐星行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支支吾吾半天却就是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
半晌他才说道:“本皇子是光明正大回来,不是你说的这般。你若是再血口喷人,休怪本皇子不客气。”
沐鳞清沉声质问道:“老二,你到底有没有做过?你真是自己回来的?”
“父皇,连您都不相信儿臣吗?”
“朕不是不相信,而是……”沐鳞清斟酌着措辞,“而是要询问清楚是否有这么一回事。”
不等沐星行回答,易尘率先开口说道:“皇上,微臣是二皇子向您请旨带到战场上的,微臣来说一句公道话。这次的事情二皇子做的的确是太过分了,连微臣都看不过眼。这战场之上可以胆小怕死,但是最可恶的是只顾自己而不顾他人的逃命。若所有士兵都敢如此,这以后怕是不能再打胜仗了。”
‘砰!’一声,沐鳞清重重地拍打着扶手,“老二,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宋怀柔张了张口,“皇上,臣妾相信行儿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一定是沐臻他们冤枉了他。”
沐鳞清冷眼瞪她一眼,说道:“朕没有同你说话,你给朕闭嘴。都是你平日里太过宠爱了这个儿子,才养的他如今这般脾性。逃兵这是兵家大忌,他怎么也敢去做?”
“皇上……”宋怀柔泫泪欲泣,恳求道。
“谁都不要求情。”沐鳞清打断宋怀柔的话。他心里已经认同了任盈歌他们的话,原本看到沐星行一人回来之际,他心里就有所怀疑了,如今更是证实了他心里的猜测。
他对沐星行是极度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