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只是替皇后娘娘惋惜罢了,娘娘需要的是体贴,聪明的人,采薇小姐差的有些远呢!”
“娘娘如今身居高位,只是烂泥扶不上墙,娘娘担忧,小女心中明白!”
柳皇后身子微微发抖,脸色亦是红白交加,如果说一个人的眼光能够杀死人,凤九酒现在已经死了千百次。
“真是不知死活,没有规矩!”
“娘娘,小女说到娘娘心坎儿里去了,不是吗?不然娘娘不能如此激动?”
凤九酒早晨起来只喝了一些茶水,这会儿微微有些口干舌燥。
“竹香,带着大小姐出去跪着,他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什么时候进来!”
竹香依言,把凤九酒带出去,外面的阳光渐渐毒辣,冰凉的青石板,硬的叫人心里发苦。
凤九酒的心口火辣辣的疼,一呼一吸间都觉得灼热难耐。
难道是操之过急了?还是说恼羞成怒了?
柳皇后喝了一杯小婢女端过来的参茶,淡淡的苦涩在嘴中蔓延开来,让她心里微微镇定。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可在柳家的身份地位除了柳采薇,无出其右,更别说模样了。
这就是柳皇后无法放弃柳采薇的原因。
太阳越升越高,周平花了好多钱才疏通关系,吩咐一个小太监在保和殿外等着下朝。
小太监等的嗓子都要冒烟儿了,可手中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又不好得罪人家,不帮人办事……
今日赶巧儿太子和凤国公一起出来了,凤经纬昨天将凤九酒接回府中,后脚就和凤国公说了接人的事情。
“昨晚的事情,有劳太子费心了!”
“分内之事,国公不必如此。”
小太监远远看着,看外貌身形觉得是凤国公便上前两步,说道:“国公爷,凤大小姐被皇后接进宫了,您要不过去看看?”
凤通脸上原本带着笑,一听到自己的闺女进宫受罪,脸上的温度瞬时就变了。
“太子殿下,今日便先到这里吧,老臣要去皇后娘娘那里看看了。”
太子拦下凤国公,道:“国公爷,你再怎么说也是外男,贸然进入后宫,怕是会落人话柄,若是国公也相信孤,孤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凤通略作沉吟,现在看来只有依靠太子。
“那便有劳太子殿下了,今日的事微臣记下了!”
这是一种无声的保证,也是最有力的威胁。
夜北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有些担心,在护国寺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凤九酒,果敢自信张扬的她,比中午的阳光更耀眼。
从保和殿到长春宫有一段距离,脚步飞快!
夜北冥接到消息的时候,夜北玄已经到了长春宫。
苏北沪跪在地上,宽厚的背微微发抖,今日他的确自作主张。
“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本王做主了?”
宛如实质的目光全部落在苏北沪的背上,如负千斤,叫他没办法挺直自己的腰杆儿。
“自己去领罚,同样的话,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
太阳越升越高,日头越来越毒,身上的汗水仿佛不要钱似的,一阵一阵往下流。
凤九酒脑袋昏昏沉沉,这会儿嗓子已经冒烟,她好想睡过去。
可又怕自己睡过去,再也醒不来,现在没有人能够救她了。
后宫重地,父亲进不来,好衰!
虽说柳皇后今日动摇了,可归根结底她还是柳家的人,时时刻刻要以柳家的利益为主。
就算柳采薇那个女人蠢笨如猪,在皇后眼中还是有一丝可用之地。
竹香站在一旁阴凉里看着跪在地上的凤九酒,心里一阵暗爽。
她最喜欢看着这些富家小姐受罚,平日里一个个张扬的不可一世,这时候还不是像一条落水狗。
太子殿下到的时候柳皇后正悠哉悠哉地涂着指甲,鲜艳的红色衬着她肤色白皙,气色好了不少。
“儿臣给母后请安!”
夜北玄恭恭敬敬,该行的礼一个不落,丝毫让人拿捏不到错处。
“母后好的很,”柳皇后看着自己新染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太子匆匆忙忙赶到本宫这里,为何?”
“母后猜到了,不是吗?”
夜北玄一颗心被放在火上烤着,小姑娘小小一只,活生生在地上跪着受煎熬,嘴巴咬咬的紧紧的,不肯示弱。
“噢?若是本宫不知呢?”
太子依旧是跪在地上,皇后今日破天荒的没有叫他起来,这是一种无声地威压。
垂在身体一旁的手渐渐收紧,他可以容忍自己的母后在后宫里做任何事情,但如今这般狠毒的对待凤九酒,他于心不忍。
“孤希望母后可以放了凤九酒!”
柳皇后一双眼睛一瞪,她的儿子竟然在她面前自称孤?
“没了规矩体统,本宫容不下她,不过是教她一些规矩,太子也要管吗?”
“母后乃是一国之母,容人之量不该如此!”
柳皇后有些激动地站起来,大手一挥,不容置喙的说道:“你是本宫的儿子,本宫如何,自然有本宫的道理!”
夜北玄站起身来,琉璃似的瞳孔黑沉沉,“孤今日若是带人走,母后亦是拦不住!”
柳皇后眼睛通红,歇斯底里的喊道:“夜北玄,你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微不足道下贱的女人公然和你的母后对抗吗?”
夜北玄转过身子,冷冷的看着柳皇后,道:“母后应该明白,孤不是你可以操控的木偶,至于柳采薇,母后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采薇哪里不好,她从小就喜欢你!”
狭长的阳光打在夜北玄身上,勾勒着他的身形,玉冠束起他的头发,迷茫中高贵的难以直视。
“孤身边从来不需要这样的蠢货!”
夜北玄说完转身便走,不再多费言语。
出了殿门,夜北玄忽然发现跪在地上的凤九酒不见了。
“人呢?”他冷冷问道。
竹香捂着脸跪在地上,害怕得瑟瑟发抖,“刚刚,祁王殿下直接把人带走了!”
夜北玄眼睛眯起,七弟,好大的胆子!
夜北冥脸上覆盖了万年冰川,尤其是白瑾查看凤九酒腿上的伤势时,夜北冥眼睛里的杀意沸腾。
“殿下,凤小姐膝盖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只是跪久了,皮外伤罢了!”
白瑾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药膏,枉费自称为神医圣手,去哪里看病都会被人奉为坐上宾……
如今到了祁王府,夜北冥这尊杀神竟然这般对他!
“你别这样看我,你吓得我都不敢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