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允夜的丹炉发出一声轻微爆响,空气里弥漫的药香味登时跟着就变了。
皇帝着急的看向允夜:“快,快打开,这是怎么回事?”
允夜眉头微蹙,赶紧打开丹炉,这一看,满堂寂静下来。
随后,又是接连两声轻响,有人吸了口凉气,一时没注意,他们的丹药也坏了。
皇帝根本没工夫儿搭理他们,满心震惊的看着允夜的丹炉:“允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恕罪,是我辜负了陛下期望,看来这国师之位与我无缘。”
喻盛从自己练成上上品丹药的喜悦中回神,不忘踩允夜一脚,捧着丹药欢快的道:“陛下!”
灵丹妙药自有一股香味儿,皇帝吃了那么多丹药,对这味道最敏感。
他捏起丹药又赏又品,折腾一番后,连声夸赞起来。“不错,真不错,喻盛,看来你长进不少啊。”
“谢陛下赞许,此乃微臣职责所在。”
虽然他一直都是钦天监,但是如今拔得了头筹,皇上自然是高看两眼,比试有输有赢,国师之位,由喻盛暂居。
不过皇帝显然对这结果还不太满意,赏赐了喻盛之后,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允夜身上。
皇上上下打量他几轮,眉头皱紧松开、松开皱紧,很是不解的样子。
“朕对你的本事是了解的,这一次失手就算了,至于八卦阁,朕信你,就赐你一个皇商的名号,好好干,别让朕失望。”
皇帝三言两语做了个决定,可把其他人给眼红坏了,尤其是喻盛,恨得咬牙切齿。
明明是自己得了第一,可是皇上还是偏心不止,允夜也有些诧异,瞬间思量过什么,赶紧行礼谢恩。
局势如此,在场的也没人是瞎子,允夜与喻盛在皇帝心中,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出了宫,过了正阳门,喻盛再也忍不住怒意。“允夜,你别得意,说到底,我现在才是国师!”
允夜走神似的,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才猛地回头,回过神似的说了一句:“哦,恭喜。”
“你!”喻盛一口老血差点呕出来,气哄哄甩了袖子往反方向走,与众人分道扬镳。
入夜后,喻盛躺在床上越想越气,怎么都睡不下,哪怕明日就是迁居国师府的好日子,可他的心头火却是烧的旺盛。
他的脑海里倏的晃过一道身形,喻盛猛地翻身坐起来,没惊动任何人,独自出门往相府方向走去。
相府大门紧闭,宅子里外都寂静无声。
大半夜没头没脑跑到别人家门口,喻盛竟然也产生了一种窘迫感,溜达到东墙根底下,四下看了看,飞身而上。
结果刚踩到墙欲借力,头顶就有利刃朝他刺来。
一个没防备,喻盛身上多处受伤,尤其是左臂,竟然被利箭穿了个透,鲜血淋漓,痛的冒冷汗。
“该死的,凤九酒这个恶毒女人!”竟然在墙上设机关,还是威力如此强悍的。
怕被相府护卫发现,喻盛顾不得其他,匆匆离开跑回去给自己疗伤。
房门被踹的哐当响,府里的小厮听见动静爬起来,被喻盛吓了一大跳:“大人,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会受伤?”
“别提了,去拿止血药来。”吃了闷亏,他想发火都没处发,气的胸口发闷。
第二日一大早,凤九酒被吵醒,丫鬟婆子知道她昨日睡得晚,也是上来解释:“小姐别恼,护卫有要紧事找你说呢。”
“再说了,左护府的小姐邀您一道乘船游湖,您可别给忘了。”
凤九酒点着头应承,爬起来梳洗装扮。
护卫站在门口,隔着翠山屏风道:“小姐,昨儿夜里有贼人夜闯,功夫怕是不低,不过还是被咱们的机关伤了,府里也没出事。”
凤九酒揉揉眼睛,精神醒了大半:“追到那人去向了吗?”
那人一噎,没吭声,凤九酒自己挑了支碧玉簪递给丫鬟:“没抓到人就去查,让大家夜里都警惕些。”
护卫应声赶紧溜了,打定主意,再不干惹人清梦的事儿,也知晓小姐的脾气还算好,并没有发泄出来。
嬷嬷抿着嘴忍笑,围着凤九酒将耳坠给她戴上:“小姐,你在生气这小脸可就要长褶子了。”
凤九酒轻轻拍了下嬷嬷的手,摇头:“柳燕梅今日想游湖,我没什么事情做,便一起去。”
夏日杨柳成荫,白日里游湖自有一番趣味,水里映着美人美景,堪比天上十五的圆月。
世家贵女个个儿打扮的花儿一般,妆容姿态各有千秋,笑声清脆,三三两两的抱团嬉闹着,独独凤九酒和柳燕梅,俩人坐在船头把脚伸进水里晃来晃去,裙子卷到小腿上,花鞋摆在手边,皆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若是被嬷嬷看到了,该说我没有规矩了。”
凤九酒嘟嘟囔囔的说话,柳燕梅却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你在相府待着多无聊,好不容易我能够出来了,旁人我可都没找,只约了你一个。”
柳燕梅说着话就抬头望着天上流动的白云:“跟我在一起,你还省的在母亲面前学账本,脑袋都看大了。”
凤九酒听闻她这般说话,也实在是多余话的不想说,只是耳边的声音却是不断。
“哎,你们快看,那不是平昌王府的顾林成顾公子吗!”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凤九酒的眼神顺着声音看了一眼,回过头来看柳燕梅,她的身子自然是有一些僵硬。
虽然是不同船,可是总是会平行的遇上的,他们的船上几个公子哥儿正推杯换盏着,热闹极了。
“我当出来透气的只有我一个,没想到他果然是不记打。”
柳燕梅没有好话,皇上先前的呵斥愤怒犹在耳边,显然这个人丝毫的不上心,凤九酒知道她心中有不喜,也是伸手推了她:“你若是不喜欢,咱们就换一个地方。”
“怕什么,我和他什么关系都不是。”
柳燕梅翻了个白眼,刚打算一吐苦水,诉说一下生在将军府女儿家的无奈,就听见一阵骚动。
顾林成大概是喝多了,晃晃悠悠走到船边围栏上靠着,又是挥手又是举杯,其他公子哥儿笑闹声不断。
突然,那人俯身趴在围栏上呕吐起来,大半个身子都挂在船舷外头,而船上陪酒的歌妓却是朝着顾林成走过来,顾林成不喜欢的伸手推人,却是眼见着要掉水里。
“你离我远一些。”
柳燕梅警惕心重,看到了是这样的情况立刻穿上鞋子,一个飞身跳到对面的船上,正好抓住顾林成的手臂,瞬间发力把人从船舷外头扯回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