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杜衡和宫里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交情。皇帝能想到的只有梅妃和羲和。同样,也没有宫人来请杜衡过去。
但是奇怪的是羲和公主一整天都没有出门,这太不符合她的性子。
皇帝顾及不到那么多,亲自到了梅妃的宫殿,找梅妃要人。
原本听到皇帝往梅殿来了,梅妃心里正高兴,忙让人又仔细的布置了宫殿。她梳理了头发,立刻来到了殿门口迎接。
皇帝气势冲冲,直接越过她,看着梅妃院子。
“国师在哪?”
梅妃心里咯噔一声,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她心慌地攥着帕子,心里盘算着皇帝到底知道多少,“臣妾与国师并不熟悉,并不知道她今天去了何处?”
“果然是你,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人呢!”
皇帝充满了难以置信。
梅妃慌忙摆手,并不知道皇帝的愤怒从何而起,颤颤巍巍地回复,“妾身……妾身确实不知。”
皇帝拽开梅妃的手,愤怒的将她甩开,“你说她是今日不知何去处。朕好像从来没有提起她是何时不见。你若是再不将人交出来,朕也不再留情。”
梅妃摔倒在地上,手心抵在石子上面,手心的疼痛早已感受不到。她看到皇帝已经命人进去搜人,根本没有给她自首的机会。
这一次,是死定了。她趴在地上,并没有起身,眼神充满了慌乱和害怕。
“皇上!皇上……国师……国师大人在这里……”
张公公的声音拖得很长很缓,像是受到了惊吓。
随后皇帝顺着声源看去,他看到要依靠着两个宫女才能勉强撑住身体的杜衡。杜衡的衣服全部被打湿,随着她艰难的走过来,地上拖了一地的血水。
羲和被押了出来,还在费力的挣扎。
“你们!你们!”皇帝愤怒地指着羲和和梅妃,被气得说不出任何的话来。最后震惊的退后了一步。
羲和跑到梅妃的身边,躲在她的身后。梅妃此时摔在地上,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只能用手紧紧的抓住羲和,随后闭上了眼睛。
张公公连忙上前给皇帝顺气。
皇帝再也没有分出任何的神情留在梅妃和羲和身上。
“国师大人受苦了。朕对不住你。”皇帝真诚地向杜衡道歉。
一开始他以为梅妃只是扣留了杜衡,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胆大的对杜衡用刑。现在他考虑的完全不是连翼知道了此事会怎么闹翻了天,只剩下浓浓地对杜衡的抱歉。
杜衡艰难的睁着眼睛挤出一丝笑容,“微臣惶恐,是臣愚钝中了陷阱。”
皇帝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亲自派人将杜衡送了回去。同时让张公公翻遍了国库,将最好的药材一同送过去。
等这些事情办妥了之后,皇帝才想到了那两个人。
就算是梅妃有娘家依仗,也不能掩盖她的罪行。
皇帝猛地咳嗽起来,张公公连忙给他顺气。随后看到皇帝在纸上写下了废弃梅妃称号、责令羲和公主去寺庙为太后祈福的字眼。
皇帝写下了这些字,花费了许多的力气。这是他挣扎许久才下定的决心。
张公公一脸复杂,他知道皇帝这一次是被气急了。他对皇帝的旨意一向都是遵从,此时在心里叹息。
“去宣吧。”皇帝将圣旨卷起来,抬手放在一边,这是他的决定。
盐水浸泡了全身,疼得她无法安睡,她拒绝了在皇宫休养的好意,在颠簸的马车中惶惶不能入睡。她拉了拉披盖在身上的毛毯。
毛毯柔软带着清香,却仍不能遮掩她身上的血腥味。
唯有一点好处能够让她避寒。
她缩在毛毯里面,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探了探她的额头,将她抱进了怀中。
那人的身体打颤,声音哽咽,叫唤着她的乳名。
从梦里面苏醒,杜衡伸出手发现疼痛感还是真实的。只不过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睡在了自己的家中。
连翼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守了有多久。
在刀枪无眼的战场上,连翼没让她受过伤;在艰难的军营里,连翼没让她吃过苦。
可是却在繁华的忠心城,在守卫齐全的皇宫。杜衡受了死刑,因此生了病。
宫里那边对杜衡表达了浓重的歉意,对梅妃和羲和的处罚通知也连夜送了过来。
连翼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无措感,他不知道能为杜衡做什么。
杜衡从连翼呆滞的目光中看出他的自责,伸出手拍了拍连翼的脸庞,“俗话说吃一蛰长一智,我以后会小心的。”
“衡儿,我……”
杜衡摇了摇手,没有让连翼继续说下去,她重新躺回了床上,十分安逸的抓住他的手,“这次也不亏,皇上送了许多的药材,千金难求呢。况且这些也都是皮外伤,趁着养伤这段时间,我还能在家里好好偷偷懒。”
见连翼没有什么反应,杜衡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你别再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了。我都不在意,你还在意的话,就显得你小气喽。总而言之呢,我会好好养病的。”
连翼被杜衡说得没了脾气,面上重新恢复了微弱的神采,“作为赔罪,我会好好盯着你养伤。这段时间你不准出去胡闹。”
养伤的这段时间,连翼的时间多是陪着杜衡。对于朝堂的事并不上心。
皇帝知道杜衡的情况,连翼没有对他大发雷霆,一顿乱怼已经是好事,并没有多强求让他对政事上心。
自从连翼打了胜仗回来,朝堂似乎暗潮汹涌起来。
明争暗斗的渐渐浮出水面。于此同时,皇帝这一段时间陆陆续续收到了来自在外驻守的皇子的请求信。各种理由说得天花乱坠,但是中心思想不约而同的都是回京。
确实立储之事已经迫在眉睫,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
眼下又是九王爷的回朝书摆在皇帝的面前。皇帝快速浏览之后,大笔挥下写着准字之时,咳嗽了一声。在张公公关注过来的时候,皇帝恢复了健康强壮的样子。
也许旁人不知道,但是张公公在他身边照顾这么多年了,皇帝的身体情况,他是一清二楚。这几日皇帝的咳嗽明显是比以往多了。
近来随着皇子们的归来,皇帝原本打算稳住这些人。但是没有想到这些人是回来一致针对连翼的。恐怕这接连而来的文书并不是一时兴起。
朝堂上的争锋,皇帝看在眼里。原本打算提出的立储之事,又由于各种原因推迟下去。他看着朝堂上应付自如的连翼,满脸都是不屑与对皇权的不屑。
而对于其他的人,在他们充满野心和虎视眈眈的双眸之中,皇帝看到的更多是对原始权利的渴望。原本皇帝最看重的是大皇子,可是后来又变了。
到了如今,他看重的一个人却对朝堂的事情完全不上心。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在折他的傲骨。
皇帝对众位皇子对连翼的威胁,有意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是在这千钧一线,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连翼还是处之泰然。
要让他求助皇帝,这可是太难了。
皇帝总是会在梦醒时分叹气。
张公公注意到最近皇帝的身体是大不如从前了,而且皇帝还坚持没有宣传大夫。他猜想是由于之前杜衡在宫中被动私刑的事情令皇帝有了阴影。
张公公无声叹息,这都一个月过去了,国师大人还没有回朝的打算。
这一日下了早朝,皇帝还是没能开口让连翼留下。今日朝堂依然多是不顺心的事情,连翼走的时候,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朝堂上的几位大臣有意的靠拢连翼无果之后,最后站到了连翼的对面。一个个视连翼为虎狼,纷纷挑着他的刺。
一番唇枪口战之后,连翼虽然赢了,但是脸上看不出喜悦。只有越来越的烦躁。
终于将早朝熬完,连翼在回去的路上,在经常去的一家糕点铺遇到了刺杀。
刺杀的人隐藏在暗处,早就摸透了连翼的行程。在这一条街上做出了最好的伏击。
连翼在军营里面训练出很高的警觉性,饶是反应的很快,也抵不过对面人多的优势。他牵制了一段时间,最后总算是官兵赶了过来。
连翼的手臂上面受了轻微的伤,杜衡给他医治的时候,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只顾着想一些事情。
“是他们安排的?这些人动作的狠劲像是在军中训练场出身的。”杜衡一边上药一边分析着,“我们不能在这么被动下去。这段时间我知道你一直在烦躁着一些事情。”
连翼叹息一声,他知道什么都瞒不住杜衡。他将最近在朝堂上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一遍,“你知道我对皇位根本没有一丝兴趣。结果就因为我打赢了仗,一群人不管不顾地对付我。”
连翼越说越不满。
良久,屋子里面陷入了沉默。
杜衡将伤药收拾起来,“既然如此,何不表示你对皇位有兴趣。若是你因此再受到伏击,那么调查的对象势必就转到了他们身上。反而会获得意想不到的结果。你只是表现的主动一些,但是皇位什么的,我们也不稀罕。”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可以免于被刺杀的风险。连翼思忖着,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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