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杜衡在冰冷的墙角闭上眼睛,空荡荡的屋子没有连翼丝毫的气息。
所有的现实都告诉杜衡,连翼确实关在了皇宫。可是这一切都和连翼有什么关系呢。
她想起来几天前离开世子府时,连翼对她的叮咛。她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没能仔细去听,甚至是好好地给与回复。
她把自己的时间都交给了病人,可是连翼却要因为她疑心的调查付出代价。
她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些人熟知她的性格,利用她将连翼拉下水。
是那些利欲熏心的皇子下得手!
外面的阳光从窗户招进来,唯独捂不暖这个屋子。
杜衡觉得有些冷,终日的疲惫让她的身体吃不消。在一片冰寒之中,外面慌乱的求助声,使得她不得清醒过来。
最后她想到了她的责任,推开大门。
“药铺那边忙不过来,不止是北街这边,南街也出现了患者。药材来不及熬制,有些人仗着权势欺压排队的百姓。明明有些人的症状更严重一些,可是……”
杜衡打断了伊荷的滔滔不绝,伸手轻轻的擦了擦她激将流下来的眼泪,“我知道了。”
声音轻柔如风,转过身去之时,又恢复了冷清。
杜衡有条有理的安排发药的事情,由她在城中心主持,谁也不敢造次。一同协助的还有附近可以抽身帮忙的大夫。
好在杜衡提前就将药材准备妥当,城中的疫情渐渐有了被压制的趋向。
杜衡埋头看病问诊,余光看到有几个人混在人群当中不时地往这边窥探。但是随着人群的流动,他们又会故意走到后面,以至于他们总是保持着中间的位置。
寻常人可能很难察觉,但是杜衡今天的心思不定,心口甚是烦躁。不多时就会停下来思考关于连翼的事情。
就如同挑刺一般,她注意到有几个人和这人流形成相反的途径,就这样维持了好几次。
杜衡故意只身从台子上离开,那些人果然也跟在后面。
走了许久,拐进了无人的巷子。
两个人也鬼祟的跟上去,他们的轻功有点本事,闪进去并不会让前面的人注意。
但是等他们也拐进去,却找不到杜衡的身影。
杜衡趁着他们不被,从后面袭过来。那人警觉的避过要害,结实的棍棒并没有如意地敲在他们的后脑勺。
两个人见被杜衡发现,并没有恋战,仓促地和杜衡缠斗在一起,他们利用自身轻功的优势,翻过了高墙。
杜衡追了半炷香,最后还是被落下。
但是她的手上多了一样的东西。
是在打斗的时候,从其中一人身上顺过来的令牌。这是证明连翼无辜的证据!
杜衡瞬间松了一口气,赶赴皇宫。
这令牌并非是我朝物件,很显然这一次不光是怪病,还是指向连翼的线索。都是匈奴人蓄意投毒,并且陷害连翼。
皇帝看完证据之后,意识到连翼确实受到了陷害。但是并不清楚是何人所为。在杜衡的催促下,皇帝立刻让人放连翼出来。
随后与杜衡又仔细的探讨这件事情。
杜衡并不清楚这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她当下最关心的就是连翼的安全。与皇帝告别之后,她匆忙来到关押连翼的地方。
她站在宫殿之前焦急的等待,知道大殿的大门打开,连翼从里面走了出来。
连翼朝着她笑了笑,给了一个没事的笑容。他身上并没有受伤,甚至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明朗俊逸,完全不像是蹲监狱的人。
只有相处时间最长的杜衡看得出,连翼瘦了。至少是在她的角度看来,连翼肉眼可见的瘦了。
杜衡没控制住情绪,鼻子酸酸的,说不出话来。
马车上,杜衡一直保持沉默,耷拉着脑袋环抱着膝盖坐在连翼的身旁。
连翼看着近来街上的人少了许多,忧心忡忡地叹息。
“这件事情尚且还没有调查清楚,最大的可能是匈奴人企图吞并我朝。你制作出能够抵抗怪病的药,那些人肯定是会想办法除去你。这段时间你务必小心。”
良久,听到她哽咽的声音,她抬着头,一双怔怔地眸子盯着连翼,“所以这次你被嫁祸,是他们为了对付我吗?是他们想要给我一个教训?”
这个角度很刁钻,没想到杜衡会这样想。
连翼一瞬间愣了愣,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解释。从认识杜衡到现在,他还是不擅长安慰人。一时间手忙脚乱。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莽撞,惹祸上身,连累了你。”
她将头埋进去,自责地不敢探出脑袋。
连翼轻轻地叹息,安抚地拍了拍杜衡肩膀,见她没有反应。最后伸开手将杜衡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这件事情和你无关。况且还没有任何证据报名下毒之人和嫁祸我的人是一批人。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替罪羔羊,我只是恰好是那个倒霉蛋而已。”
身边传来连翼的笑声。
“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杜衡不满地抬头看他,不自觉中被宽慰了许多,她打趣道“哼,都蹲大牢了,还笑得出来。”
两人回去不多久,杜衡又因为治病的事情不得不离开府上。这个时候,连翼记得皇帝对他的嘱咐。
进宫,不要被任何人知道。
连翼也确实这么做了,他作为这件事情被牵扯最多的人,有必要去探知这件事情的真相。
皇室一族有责任不惜一切的维护国家。
百姓这场无端地疾病,更是在皇室的心口狠狠地扎一刀。他们到底有没有资格享受最好的财富,却没有尽到保卫子民的责任。
连翼想到了过去的许多事情,杀戮存在的机器,无法弥补的战争……
杜衡有一双治病救人的手,所以她会努力去救援。
同样,他必须要做一些事情。
皇帝和连翼难得的统一,一致决定调查出背后最大指使之人。
年轻的世子最后回头看向皇帝,“皇上认为他们是为了什么,要残害如此多的百姓?”
皇帝眼眸微微闭上,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深夜,看不见的漆黑之中。
在病魔的折磨下,有些人辗转难测。
北街这边很多地方都点着灯,靠近中心的城区,是白天杜衡在这里发药的地点。这里守着很多药铺的人,还有世子府临时调出来的人手。
在大粮仓的地方,很多人还在加紧的熬制着药材。
在杜衡的吩咐下,众人在里面架起了许多的炉子,将许多的药材混合一致制作药丸。
一个个需要的仪器整齐的排列,最后就是生产出药丸的箱子。
机械转动着,火炉燃烧着,伙计走动着。
这一处忙得焦头烂额。
谁也不比谁轻松。
火光照亮着天空,有着好看的红色。
百姓听着这边的动静,出乎意料的令人心安。
在俨然有序的工作程序当中,混入了格格不入的身影。一碗奇怪的水融入进制备药材的干净水源当中。
若不是夜色太黑,明黄的灯盏找不出壶里的异常。
否则肯定有人会注意到水里不自然的紫色浑浊。
明媚的阳光升起,大家伙累得四平八稳地瘫倒在地。白天的伙计陆陆续续的到来。和他们击掌打招呼。他们打着哈欠,寻了一个空闲的地闭目休息。
“呀,都制出来这么多药丸了。这一回足够百姓的需求了。可以撑个一天呢。大家伙加油啊,继续赶制新药,这药得吃下七天,才能彻底根治呢。”
“好嘞!开工!”
震动人心的声音回应着。
……
“大夫快来看看我丈夫,他早上明明吃了药,神志清醒的。到了下午竟然疼痛的发起病。”
“不好了,老李家的家主咬舌自尽,大夫快来看看有没有救。”
出事了……
城里出事了,一些人的病情忽然出现加剧的现象。由于大家都信赖杜衡的医术,很多人还处于病情初期,并不知道病魔的折磨,在忽然病情加剧之时,有人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做出了自残的事情。
家属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连翼当即进宫,向皇帝汇报此事。两人一致确定了一个处理的方法。
世子府被包围,百姓们讨要说法。
早在百姓围到世子府前,杜衡已经被带到皇宫之中。
皇帝勃然大怒,将上奏的折子毫不留情地砸在杜衡身上。
同时一个瓶子摔在杜衡的脚边,瓶子摔碎,里面的药丸滚了一地。
“朕让你去医治病人,你就是采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法子。你到底知不知道稍有差池就会带来巨大的灾难。你是在拿人命来玩笑。”
杜衡捡起地上的药丸,之前被人捧之为良药,现在被弃之糟糠。她捡了起来,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任何的问题。
“回皇上,我制作的药丸绝对不会有问题。请皇上明察。”
“闭嘴!”
杜衡一愣,面色惨白,显然被吓得不轻,怔怔地站在原地,“请皇上给微臣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彻查此事。”
皇帝不想再听到杜衡任何的声音,焦灼与烦躁全部写在脸上,他冷声下旨,“将她带下去关押,她所制备的药丸全部收回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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